景宏远原本是不打算说什么,但是将心比心,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还是希望无双能过来看他最后一眼的,于是,还是选择告诉她。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搞错人了?你为何会接听我姑姑的手机?”
夏子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叫你的父亲刚刚去世?你的母亲潜逃在外?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以为希望这件事没有发生,但如果你的父亲是夏锦荣,母亲是刘芸,那便没有错,我不知道你跟夏家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我不过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出发,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来送一送,雪儿在休息,莫要再打扰她了。”
落下这些几句话,景宏远不等她说再见,便挂上了电话,话已至此,至于来不来看夏锦荣,那就是她个人的选择。
夫妻二人送了夏荆山回夏园后决定留宿在夏园,穆靳宸打电话跟穆百川说了这件事,今天悲伤过度,生怕夏荆山半夜里出什么事,干脆让赵志良过来一趟,晚上也直接宿在夏园。
无双带着穆靳宸回到自己的房间,少了夏锦荣的夏园一下子便清冷了不少,外面的风雨依然在继续,这是s市今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风雨,也是夏园有史以来经历最大的一场风雨。
无双的情绪依旧是很低落,这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经历死别,她那样好的舅舅以后就看不到了呢?连她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外公又怎能接受?
原来死别真是人与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活着的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眼前人?
哭了一天的眼睛,红肿得厉害,也干涩得厉害,无双却坚持从床头柜里拿过一本相册翻阅,她专门挑一些她与夏锦荣的合照,不舍地抚摸着,心依然痛得厉害。
泪,已经哭干,而悲伤,还在继续。
穆靳宸从浴室里拿过一条热毛巾,二话不说拿掉她手里的相册放到一边,强势对将小女人放倒,让她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说了一句,“闭上眼睛。”
无双不疑有他,眼睛也是累极,便听话地闭上。
不消一会儿功夫,一条温热的毛巾便覆上她的眼帘,太阳穴也被一双干燥的大手轻轻地揉着,她绷紧了一天的情绪,瞬间便有些放松了下来。
霎时间,谁也没有实话,似乎那些不停拍打着窗户的风雨声也没有方才那么让人烦躁。
“谢谢你,穆先生。”
片刻之后,无双拉下他轻按着自己太阳穴的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擦了几下,已是有些沙哑的声音是严重缺水的表现。
男人拿走已经有些冷却的毛巾,把她拉了起来,“我去给你拿杯水。”
无双摇了摇头,拉着男人的手不肯松开,抬着红肿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我不渴。”
知道她不想他走开,心里的痛意越发明显,亲了亲她的额头,低沉的声音此时更是放轻柔了几分,“好了,我不走开,但是无双,逝者已矣,我知道舅舅是个好人,我们都舍不得他,但是这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只能选择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