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南宫傲再次失声低吼,如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沙哑而沉痛。
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毫不犹豫地纵身追随。
不,萌萌,我不能失去你——
许多话,我还来不及说呀!
孽灵伫立悬崖边,低头看着越来越小,渐次坠隐的两个影子,嘀哩咕噜说着什么。为首的一个青衫孽灵手一扬,就要下到崖底探个究竟,见尸方罢休。
幸好此时,魔姬与四大护法率着众小魔赶到,与漫山遍野的孽灵展开激斗。小灵狐一边叫唤着“主人”,一边却也被孽灵们缠住了。
悬崖底下是千年冰潭,在这初冬季节,山未封雪,而冰潭早已冰凉刺骨。
“扑通”一声,萌萌落入冰潭,潭水刺骨,像千万根针扎入骨髓。瞬间将她完全刺醒。
刹那,灵眸陡然睁开,却又赶紧闭紧,本能地划动四肢,力争上游。这一幕,多么熟悉。就像萌萌刚从天上落入凡间时,那波涛滚滚的江水也是这般刺骨,这般冰寒,转眼却已近一年。
灵力的增加并不意味着水性会增强。况且萌萌又被穆法煞重伤,虽不知伤到哪里,却极不舒服,身体里涌动着一股狂躁的力量。
萌萌猛地被冰冷的潭水刺醒后,四肢胡乱拨拉几下,呛了几口水,意识又逐渐涣散。当她用尽残存的理智想要扣住如意镯意念灵力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攥了过去,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萌萌大喜,因为几乎与此同时,脑袋也被抬到了水面上,拨去水雾,瞅了瞅水眸,她柔弱依恋地轻唤了声:“君墨——”而后眼前一黑,又晕在了他的怀中。
南宫傲如同前次一般,轻而易举地抱着她窜出水面,闪电般飞至岸边。只是这回,他不再无情地将她抛在岸边,而是紧紧地揽在怀里,一刻也不容放松。
玄袍早已湿透,潭水顺着袍脚滴滴嗒嗒地坠在地面,寒气丝丝萦绕。南宫傲脱去玄袍,视线触到萌萌冻得发紫的嘴唇,南宫傲忍不住低头重重啄吻,仿若那样就能将自己温热的气体传递给她。
只一会儿,他便抬起头,环顾四周。但见四面悬崖峭壁,偶有奇松突兀横出,似乎并没有合适的避身之所。
南宫傲不禁拧眉,锐利的目光又扫视一遍,才发现不远处两道峭壁间交错出一道凹壁,快步进前一观,又发现其上适有石块遮蔽,虽非洞,却也勉强可以暂避,不至于行踪一览无遗。
南宫傲心里保持高度警惕。孽灵一定会再追来探个究竟,穆法煞的狮子族也保不准何时卷土重来。他急切地抱着萌萌避入石坳处,将她放下,打坐为她输送真气。
不到半柱香工夫,真气腾腾,氤氲成云雾,萌萌唇色渐变为粉色,苍白的脸色也缓和过来,身子亦有了暖意,她再度缓缓睁开眼眸。
“君墨——”她面露喜色。
南宫傲心里五味杂呈,明白此时她眼眸里所有的依恋都是对君墨,而非自己。可自己……为何在她面前,会轻易失落了自己呢?
当她坠崖之时,他仿若失去了整个世界,所有一切变得不再重要:他咬牙切齿的誓言,他受苦受难的南昭国,他不幸早逝的母后……都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只有她的小命。
这才恍悟,原来她的存在,早已成为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份!他,不能失去她!
那么,他还要欺骗自己,还要欺骗她吗?
自欺欺人,源于毫无自信。冷傲的南宫傲在萌萌面前,信心早已消失无踪,否则他也无需用隐瞒去求证她的爱。
“你起来,坐一边去。”尽管内心烦躁翻腾,他的语气却比冰潭的水更冷,“本尊受了伤,需要调息片刻,否则孽灵和狮子族的人追来,你我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言毕,也不等萌萌回答,自个打坐去了。
萌萌笑意顿隐,讷讷地后退,随意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君墨,眸底流露的关切,是那么温柔多情。
她不理会全身湿嗒嗒,衣裳贴在身上极不舒服。事实上,此刻她应该全身冰寒才对,可是不到一会儿,一股狂燥灼烫的气息就在体内运行。
她感到十分诧异,被自己的身体反应吓傻了。因为几乎就在那时,她双手不可控地举起来,屈着尖厉的指甲,同时眼冒刺眼的黄光,龇牙向南宫傲扑去。
萌萌不知道从哪里迸发的力量,瞬间变成猛兽,三下五除二,疯狂地将南宫傲的衣裳撕个粉碎。
南宫傲没有防备,也因在运气中,不敢骤停反被自伤。谁料就硬撑了那么一小会儿,早就除去玄袍的衣衫就被撕个粉碎,裸在空气中的肌肤察觉到阵阵寒意。
这丫头,莫非花痴病又犯了,竟敢趁他正在运功疗伤之际,对她心仪的君墨下此辣手,真是伤风败俗到家。这不是明目张胆地给他南宫傲戴绿帽子吗?
许久没有碰萌萌了,这一路上,戴着君墨的伪君子面具,着实憋坏了身子。他正纠结于要不要将错就错,顺水推舟的过过夫妻生活时,突然听到萌萌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
“噌”一下,他立刻将星眸瞪得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萌萌发出吼声,张开嘴向他脖颈咬来之际,南宫傲不顾一切地睁开眼眸,灵巧地避过撕咬,牢牢地钳制住她的双掌,强行交握于大手之中。
也因为这样的姿势,让南宫傲正视着萌萌变异的脸,不禁暗道不妙。萌萌平日雾朦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