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大雪纷飞的腊月。朱色的宫墙,龙腾的屋檐都被银装素裹着,反倒是墙角的腊梅绽放得格外鲜艳。出行的队伍,也格外亮丽。
左曜、冥玄汐在南宫傲和萌萌的盛邀之下,决定亲自护送孩子们上昆仑山,顺道一同在昆仑山过个年才回岽丹。
孩子们对这次出行充满了期待,对即将开始的日子也充满了向往,三年昆仑学艺,这将是多么新奇的生活,个个眼睛里都炫着兴奋的光采。
这些俊男美女,个个穿着缇着绒毛的裘袍。少女们披的是狐裘,有狐青、狐白、狐黄等,颜色各异,俏丽纷呈;少年们披的都是貂裘,以金貂为主,贵气逼人,霸气威武。
由于天寒地冻,瑞雪兆丰年。男人们都弃了马,一行人全部都坐在马车之内。马车华丽,无论盖顶或侧缦,全是绣工最好的蜀娘所绣。岽丹城里的百姓不畏风雪,于街道两侧欢送,就算见不着传说中粉雕玉琢的太子公主,欣赏一下这精美的华盖和神气的骏马也好。
再说,圣主英明,因为要去传说中的仙山昆仑过年,还特意提前让官府发放岁银给百姓过年。这几年,都是丰收之年,天子竟不加收赋税,反倒处处为百姓着想,国库但凡充盈,就只想着为百姓谋实事,百姓无不对陛下感恩戴德。
“恭送陛下!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公主殿下!”
“愿陛下新春大吉,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齐声颂赞。
第一辆马车内,冥玄汐依偎在左曜怀里,语笑嫣然:“陛下,这太平盛世,就算皇宫里唱空城计,我们一家尽情出游,都不必担心,因为有这么多百姓,这么多好将士为陛下守着家门。这,就是陛下这么多年来勤于政事,英明统治的结果。臣妾想,若是太上皇、太上女皇泉下有知,定将十分欣慰。”
左曜在这封闭的马车里,感觉轻松不少。他轻轻拍了拍那张倚在他宽肩上的精致小脸,柔柔地笑了笑,俊庞冰霜全消。
“汐儿,朕的政绩哪里敢跟太上女皇相比?但求能做到让娘亲看得过去,朕也就心安了。朕拼命治理国家,既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也是为了告慰娘亲,还有是为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
冥玄汐好奇地抬起头,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眨着水眸问:“还为了什么?”
“为了你。”左曜笑了,冰眸璀璨,微微掠过一抹促狭,“为了与你有时间外出一游。就像当年爹和娘一样,说出游就出游,好不潇洒!”
“嗯。”冥玄汐温柔地偎入夫君的怀中,一脸甜蜜,从前的冰冷再也无处可见。
第二辆马车内,左羿与冥殇正襟危坐。彼此既不交谈,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就如同他们从小到大的关系。虽然并非没有兄弟之情,但也始终熟络不起来。
第三辆马车内,左无忧与沈韵儿倒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可是声音虽然愉悦,良好的教养却使她们不敢高声。
左无忧刚要掀起窗帘,却被沈韵儿扣住了手腕。
“韵儿,本公主好想看看外面,街上一定很热闹。”左无忧噘起了小\/嘴,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很可爱。
沈韵儿却是温婉如玉、心细如尘的大家闺秀,举止优雅,语气轻柔:“是热闹。风雪热闹嘛。你这一开窗,风雪扑面而来,哪里能看到什么景,什么人啊?别白白受罪!还惹得这马车内一片湿气。”
“好吧,”左无忧失望地笑了笑,放下了手,“唉,你说这大风雪的天,老百姓兴致还这么高,到底是因为父皇母后的魅力大,还是因为我们的魅力大。”
沈韵儿微微一笑,瞟了眼左无忧自恋的模样,故意斩钉截铁道:“当然是因为陛下皇后的魅力大喽。你看老百姓并未见到我们的模样,可还是坚持在风雪中相送,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感念皇恩吗?”
“嗯,”左无忧倒也不生气,还点了点头,“这是对的。皇恩浩的确荡。历朝历代,哪有一个君主过年还主动给老百姓发岁银的。一是要有心,二是要国库充足,有实力。而这两点,父皇都做到了,是该受到百姓爱戴。”
沈韵儿笑道:“希望以后羿哥哥继承皇位的时侯,也能做一个好皇帝。”
“那是自然的,”左无忧骄\/傲了,以父兄为荣,“也不看看皇兄是谁的皇兄,又是谁的儿子?”
“咯咯咯——”沈韵儿笑起来,胆大妄为地弹了弹左无忧的鼻子。
左无忧也回弹起沈韵儿。两人因此嬉笑打闹在了一起。
这是她们从小玩到大也玩不腻的游戏。
从岽丹到昆仑山,以马车的行程,大概需要一个多月的光景。腊月出发,原本时间不够。因此路上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小年夜之时抵达昆仑山,已经实属侥幸。
马车队抵达昆仑山脚下时,但见仙山也被大雪覆盖,一片白皑皑。山脉连绵起伏,峰峦叠嶂,举目仰望,既望不到边际,也看不清真实面目。
左曜和冥玄汐虽然在昆仑山住过,然而,大雪封山,风雪迷离,本来就看不清前路,就算看得清,也忘了琴韵阁所在的山峰是哪一座,该从哪条道上去方便些。并且,由于下雪,山路阻塞,马车应该也上不去。然而徒步行走,拖家带口,也实在不便。
正在踌蹰期间,突然天空里飘来两朵祥云,祥云之上,站着两个漂亮人儿。
“唉,快看!那不是霁姐姐和洛哥哥么?”突然,知道已抵目的地而迫不及待掀开车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