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做给你父亲的寝衣,绣了几日功夫眼看就要成了,你却害的这寝衣沾了血,你知不知道这白丝布上沾了些就洗不干净了。”季氏冲着靳树良咆哮道,还揪着靳树良的耳朵,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母亲……儿子错了,儿子错了……求母亲不要生气。”靳树良连忙认错,连忙求饶。
“吃吃吃……你除了吃还会什么?”季氏看着他手上的碟子就生气一把夺过来摔了个粉碎,厉声道:“她们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迟早被毒死。”
“不会的……三位姐姐对我都很好,母亲您误会了。”靳树良连忙辩驳道,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么说会被揍的很惨,不过……从小到大他一不留神便会被母亲打骂,到如今也习惯了。
“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到大,只盼着你争气,得你父亲喜爱,将你父亲夺到咱们母子身边,只盼着你他日有所作为,继承家业,也给我长长脸,这才几日的功夫……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当初答应了我什么?”季氏十分生气,一边怒骂着,一边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往靳树良身上招呼过去。
屋里闹腾的厉害,屋外的奴才们渐渐靠了过来看热闹,虽然不敢进来,却也能在外头听着。
一直到靳新月身边的丫鬟采菊送墨过来,屋内才安静下来。
“采菊姑娘要过来,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我也好迎接啊。”季氏丢下手里的鸡毛掸子,拉着采菊的手笑道。
“这……四少爷他……。”采菊看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靳树良,看着他脸上和露出了的手臂上的伤痕,当真有些吓到了。
她到靳家伺候多年了,她家夫人从未碰过三个小姐一根汗毛,这季姨娘怎么将四少爷打的这般厉害呢。
“孩子不懂事,管教一二。”季氏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这儿可不是京城了,她再如此打骂儿子便不妥了。
“树良,起来。”季氏过去拉起了靳树良,对采菊笑道:“采菊姑娘回去替我们谢谢二小姐,这样的好墨给了我们树良,树良一定会勤学苦读,绝不辜负姐姐们的厚爱。”
“季姨娘客气了,奴婢告退。”采菊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母亲,孩儿错了。”靳树良见采菊出去了,才跪到了季氏面前,泣声说道。
季氏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不过很快便露出了一副痛心的样子,蹲下身将他扶了起来,满脸泪水道:“树良,不是母亲想打你……实在是你太心软了,让母亲寒心了。”
“母亲,孩儿错了。”靳树良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树良……你一定要记着,是谁害的咱们母子从小孤苦无依,在京中靳府里遭人白眼?是谁让你父亲对咱们母子不闻不问?是谁害的你从小就被旁人笑话,说你是个野种?”季氏满眼都是仇恨道。
“孩儿记得,是……是嫡母胡氏,还有三个姐姐。”靳树良连忙回道。
“错了,她们不是你姐姐……她们不配,树良,你和母亲想要过上好日子,必须毁了这母女四人才成,你记住了吗?”季氏厉声喝道。
“儿子记住了,儿子日后再也不心软了。”靳树良连忙回道。
季氏听到此处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这么多年一直在儿子面前诉说着她的艰难,诉说着她的恨意,如今到了此处,她是报仇来了,好不容易让心软又没主见的儿子完全站在了她这边,对胡氏和靳水月她们仇恨不已,可不能让这母女几个小恩小惠就将儿子心里的仇恨抹去了,她一定要时刻提醒儿子才是。
“孩子,打了你,是母亲不对,只是母亲心里实在是担心,实在是害怕,怕你也被她们母女几个收买了,母亲这辈子什么都没有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你,若是没了你,母亲也活不下去了……。”季氏紧紧抱着儿子哭了起来。
靳树良面露担心之色,眼中满是痛苦,心中前所未有的害怕和为难。
幼年时,他和父亲,和嫡母、姐姐们相处的日子很短,在他印象里,根本就记不住他们的长相,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母亲也好……祖母白氏也罢,****都在他面前说这些人是如何如何的不好,如何如何对不起他,讨厌他,所以来广州以前,他是仇恨满满的,包括来的前几日,他们要将他和母亲分开,他也是对他们恨之入骨的,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对他都很不错,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有的,能感受到她们对他没有丝毫恶意,相比起父亲的冷漠,姐姐们对他好很多了,他觉得嫡母和姐姐们并不像母亲说的那般恶毒,他不想伤害她们,可母亲又要苦苦相逼,他心里真是左右为难啊。
而采菊回去后,立即向靳水月姐妹三人禀报,说季姨娘打了四少爷,打的挺狠的,脸上身上都是伤痕,听得姐妹三人诧异不已。
“好端端的,季姨娘打四弟作甚?”靳水月微微有些错愕,做母亲的不到万不得,哪里舍得伤害孩子一根汗毛,更何况靳树良虚岁十三了,不再是稚童了,岂能说打就打。
“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不过,奴婢发现郡君您给四少爷的那盘瓜子仁被倒的满地都是,盘盏也被摔碎了。”采菊如实禀道。
“我就说咱们不必对他那么好吧,你们偏偏不信,那季氏根本不领情,咱们对他好倒是害了他,真是好心当做路肝肺,咱们难不成还会毒死他不成,一盘子瓜子仁也要挨一顿毒打。”靳新月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