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颤抖愈演愈烈。
天曜盯着雁回面沉如水,声色冰冷:“你这叫愚不可及。”
见天曜如此脸色,雁回便知道自己坏他的事算是坏得成功了,她勾唇笑得很得意,将昨晚的话又还给了天曜:“看见你不顺心,我也就顺心多了。”
雁回嘴上一边占着便宜,手里没耽误着拈诀。
她体内修为虽然没恢复多少,按常理算,施一个遁地术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雁回笑着嘚瑟的对天曜挥挥手:“姐姐不陪你玩了,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天曜什么也不说,只沉着眼眸看她,任由洞内山石在他俩之间一阵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也任由雁回摆出滑稽的嘚瑟姿态,静静杵在三丈外的地方……
杵了许久。
他不说话,雁回也不说话,洞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直到一块石头砸在了雁回脑袋上,才将她砸得醒悟过来了似的,她大愕不已:“为什么我出不去!”
看见雁回如此,天曜糟糕到极点的心情却也是明朗了几分。
他抱起了手,轻蔑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阵法未破,饶是你恢复了法术又如何?”言语之末,语调扬起,对于一个平时说话基本没有情绪起伏的人来说,这大概算是他的极尽讽刺了,“你辰星山的早课,也没将你交得如何。”
听得天曜如此讥讽,雁回气得将牙咬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她还待将这嘴上的亏讨回来,忽然之间,洞内大震,地面像是浣纱女手中的纱一样,被翻来叠去的抖。
雁回根本站不稳脚步,她伸手扒住旁边的石壁,正打算稳稳的在这里等着颤抖过去,哪曾想,那边的天曜竟是如同要拼命了一般,也不管地有多摇多晃,捡了地上那把被她打断的剑,径直向雁回冲来。
雁回吓得连忙抽手去格挡。
“你还想再捅我一剑不成!”雁回怒不可遏,“都这种情况了!就不能消停消停!”
“若非你添乱,早便消停了。”天曜冷冷的说出这句话时,一手掐住了雁回的脖子,雁回哪肯这般容易让他掐,仍是一手抓着崖壁,一脚向天曜的要害踹去。
天曜脸色一青,连忙躲过。
雁回笑了:“嘿,千年妖龙也怕这招。”
“不知羞耻!”天曜几乎被雁回这流氓模样气得简直找不出别的话来骂她。许是这股气积在了心头,他下手又快又狠,两招便将雁回重新制了住。
这次他直接将雁回往墙壁上一摁,径直将她摁在方才画的阵法之上,举着断剑便刺向她的胸膛。
也是在这时,雁回不适时宜的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出了那诡异的一幕,巨大的月亮和晃眼泛白的雪,还有那个举剑的人影……
可她又不是躺在地上的那人!为何却要乖乖的被一剑又一剑的捅。
她欠谁了!
雁回自认为她此生除了欠了凌霄一条命以外,她是谁也不欠的。
于是便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雁回身形倏尔一矮,断剑擦过她的肩头,划破她的衣裳,“铮”的一声插|入身后石壁当中。
雁回听到这个声音实在心有余悸,若是她刚才发呆再发久一点,这绝对又是透心凉的一剑!
这千年妖龙杀起人来,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别动!”一剑没扎中,天曜倒是不耐烦起来。
雁回气得发笑:“宰只鸡也得允许鸡挣两下命吧,我还连qín_shòu都不如了是吧!”说到这个,雁回又补了一句,“杀了你家鸡你都能给我甩脸子,你要杀我还不让我反抗两下啊!”
天曜眉头皱得死紧:“我说过不要你性命,只取你的心头!”
“哈哈哈哈哈哈!”雁回听到这话先仰天笑了一阵,“刚才我还只想踹你裤裆不想要你性命呢,你为何不让我踹!”
天曜唇角抽紧:“我便不该与你废话。”
“说得好像谁爱搭理你似……”
一句话未说完,脚下大地像忽然被翻过来了一样,雁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天曜神色更是凝重:“没时间了,用你心头血方能破阵。”
“心头血能破阵你就捅自己啊!我又不拦着!”
天曜果然不再废话,直接在这抖得乱七八糟的山洞里与雁回动起了手。雁回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使尽全力的与天曜抗衡。
也是这时雁回才发现,原来天曜的外家功夫并不比她好一点,而是比她好出了八条大街。若不是现在她稍稍恢复了点法术,连飞带跳的躲躲闪闪,只怕早就被天曜压在身下。
山洞彻底翻了过来。
方才的石洞顶端现在被他们踩在了脚下,而天曜在崖壁上画出的符咒竟开始慢慢隐去。
这个山洞像是活的一样在悄然抹去天曜在石壁上留下的痕迹。
天曜见状,脸色更加凝肃,见雁回还在躲避,天曜冷着眼眸道:“我取得我想要的东西便可助栖云真人恢复神智,你是不想替凌霄洗刷冤屈了是吗?”
此话一落,雁回身形果然一顿。
天曜身形一闪,下手毫不留情的刺穿雁回的胸膛,这次却未将她捅个透心凉,断剑只没入了一半的长度,但雁回心头的血已经淌出落了一地。
雁回痛得咬牙,血丝自她嘴角流出,她恶狠狠的盯着天曜:“两次……”
而天曜像是根本听不到雁回说的话一样,他也根本不管雁回是否会有多痛,迅速将剑自雁回心口抽出。
雁回一身闷哼的时间,天曜便一旋身,只听“铛”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