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一般由知县主持,本县童生要有同考者五人互结,并且有本县廪生作保,才能参加考试。
两个儿子同时参加童试,这让黄世仁跟钱氏简直紧张的坐立不安,偏偏还插不上手!
县试的报名工作一开始,黄鹏就赶紧张罗着把自己跟弟弟的报考工作,无外乎就是填写亲供、互结、具结这些东西,他去年参加过童试,对这些东西早就轻车熟路了,压根不用黄老爷问。而家中需要做的准备工作也被已经出了月子的安氏接手了过去,该穿什么衣服带什么东西安氏门儿清,钱氏每每想起来什么要准备的,一说,准是安氏早就想到了的。至于安氏没去做的当然也有,比如烧香……好吧,钱氏现在压根不知道干嘛才好,只能烧香了!
黄家绝对是世代良民,有记录可查的往上数五代都是清清白白没啥不良记录的,家里头有地,说起来算是正经的农民阶层,嗯,士农工商,黄家就是典型的想要往第一阶层里钻的农户阶层。报考资格上绝对没问题。
黄鹏稀里哗啦就把履历填好了,具结认保稍微麻烦点,需要请廪生作保人,不过这个麻烦也就是相对麻烦,一般的考生就算没有相熟的廪生,只要稍微打听一下,找一位好说话的廪生,端上财物礼品相求,基本上这一关也就搞定了。黄鹏倒是也想到揣上二两银子去县里请位廪生做个保,不过没等去呢,黄鹂便拿着两个信封回来了,却是县里以为姓李的廪生给他们写的保书,原来是陈益南给李思熙找保人,顺便把黄氏兄弟的事情也给搞定了。
还剩最后一个互结的问题,黄鹏跑去跟李思熙一商量,决定挑个日子三个人直接到县里拜访吴主簿去,吴主簿手头两个考生呢!说好了一起报备的。嗯,黄鹤的意见完全被无视了……
黄鹂一听说哥哥们跟师兄要去县里,立刻表示她也要去!上次去吴主簿家,一方面她心情不好,一方面过年客人多,她几乎没怎么跟吴伯伯说话呢……当然这话纯粹扯淡,她能对跟吴丰说话有多大的兴趣?纯粹就是想到县里透透气。
说好了第二天一起去县里,黄鹏黄鹤便跟刘先生请了一天假,刘先生简直对两个学生参加童试的事情比黄老爷夫妇都紧张:能不能教出一个秀才,这对他的名声,她日后的生计来说太重要了!于是又是一番叮咛,心里头实在放心不下,还把黄鹏偷偷拽到一边,要他不要犯傻,最好先去打听下吴主簿的儿子外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互结不是随便结的,互相作担保的学生们,一个出问题五个人都完蛋啊!十年寒窗,要是栽在这上头也太冤了。
第二日,几个人坐了马车一路朝县城走去。
四个人坐在车上说说笑笑,马车不多时便走到县城门口,王县尊的城门税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个人下了马车接受检查,顺便给兵丁们交钱。
几个人交完钱往前走,忽听得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按大郑律,唯有商贾运货进城才要交税,这进门的人头税又是哪里的规矩?”
黄鹂闻声扭过头去,看到说话的却是个文质彬彬的少年。这少年身穿蓝色的长袍,披着同色的斗篷,腰系革带,拿玉佩压了袍角。一身打扮称不上华丽,可站在那里却显得风度翩翩。
在门口收钱的差人是极有眼色的,一见这少年的样子,再看他身后的仆役,手里牵着的雪白的高头大马,还有后面由两匹骏马拉着的漂亮马车,便知道这位不是普通人,忙点头哈腰地说:“这位小郎有所不知,最近倒春寒,县里的扶幼局缺了柴炭,县尊大人让我们收点税前,也好让扶幼局的孩子们有炭可烧免得冻病了。”
自古公差从来都是横着走,这差人这么说话,已经是相当客气了,但那少年却并不吃这一套:“扶幼局的开销自然有专项的开支,除非是县里的金库吃紧,否则哪有另外收钱的道理?难道章丘县的政务这么差,银库已经空了?”
那公差汗都要下来了,这哪里来的小王八蛋?蹬鼻子上脸啊!但斜眼一看他身后从未在章丘见过的华丽马车,到底不敢硬抗:敢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是愣头青,要么是确实有这个底气……当然也有可能是两者兼有,而这少年明显不是外强中干的愣头青啊!他想到此处虽郁闷得要死,还是点头哈腰地说:“这位小郎莫要难为小的了,我只是个差人,上头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您看,这一大早的,天有这么冷,后头这么多老百姓排队呢!”
那少年冷笑道:“排队交钱么?”他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后头马车里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彦儿,一个看门的兵丁,不过是按照上头的吩咐做事罢了!又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你莫要难为人了,赶紧进城吧!”
那少年听到,忙扭了头冲着马车行礼:“是,母亲!”说着重冲身后的仆人道:“你拿十二个人的进城费给他!”
那差人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您请进!”
少年摇摇头“规定不合理是一回事儿,但既然这里有这个规矩让你执行,我就没道理跟旁人不一样。”他说罢,看下仆把钱递给那差人,然后招呼着自己马车过城门。
黄家三兄妹跟李思熙把这场面从头看到尾,看到这里没甚好看的了,便继续朝前走,黄鹤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又是哪里来的人物,好大排场,好迂的脑袋!”
黄鹂道:“这当口来章丘,搞不好也是过来参加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