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曦听见苏葭儿的声音,转过身看她,她微喘的气息和微微起伏的胸脯,说明她是很急着赶过来。知道她心急此事,他让开身子,“你看看。”
苏葭儿凝眉一看,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正确的说一具肿大的尸体。她收回目光,迅速打量四周围环境。石屋后是一片林子,泥地上除了鞋印还有蜿蜒到林子里的印子。鞋印和死者的鞋子吻合,杂乱的鞋印说明当时死者有些不耐烦了,在来回踱步。那些蜿蜒到林子里的印子,是蛇留下的。
小海子脸色煞白,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他还处于惊吓情绪当中。
跪在地上抽泣的女子是坐在窗边的女子,而死者……苏葭儿扫了一眼尸体那发紫的脸,是坐在窗边的男子。
小海子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见苏葭儿来了,他欲言又止,偷瞥了跪在地上抽泣的女子一眼,趁女子没注意,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叠着纸迅速塞到苏葭儿手中。
苏葭儿接过纸一看,上头的曼陀罗……当真是东方婷婷。她将纸收好,侧头问祁凤曦,“十九爷,可是留下茹乐看着他们了?”
祁凤曦点点头,“听见小海子和这姑娘的叫声,我让茹乐锁住门,留在那看守他们,我循声过来看看发生何事了。”他亲自前来,是怕案发现场在苏葭儿到来之前被破坏。
“麻烦十九爷了。”苏葭儿客气道。
“不麻烦。”祁凤曦眉眼含笑看着苏葭儿,她淡然而专注的神情。许是见过女子无数,却不曾见过如此独特女子,因而被她一举一动所吸引。
苏葭儿忽然的抬眸,撞上了祁凤曦灵透明澈又盈满温雅的眸光,她稍微失神了一下,很快又敛回多余的情绪,将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上。
两人细微的眼神交涉全落入祁夙慕眼中,他深幽的冷瞳注视着苏葭儿,在树林里,她说她只不过是尽一个臣民的责任,救下自己的主子。在这里,她说他的性命没有苏小奕的重要。倘若今儿个面对罗刹三煞的是祁凤曦,她还会干脆的转身离去?深幽的冷瞳笑意一闪而逝,人一旦有了软肋,事情都会变得简单。
苏葭儿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尸体。尸体肿大呈紫黑色,青黑色嘴唇翻卷起开裂,张着的舌头肿大,口、眼、耳、鼻血水流出。眼珠瞳孔放大,死前受到惊吓。尸体上无数的蛇咬牙痕,牙痕紫黑色的血中带着些许绿色液体。敞开的衣襟,胸口被抓的血肉模糊,手上沾染着血,指甲上有皮肤残留。
苏小奕瞧了尸体一眼,嫌弃的撅了撅嘴,这死法可比屋里头那死法好不了多少。
初步勘察完尸体,苏葭儿站起身,问小海子,“怎么发现尸体的。”
小海子回道,“这男的说想去茅房,十九爷让他快去快回。过了许久,都未见他回来。这女人说要出来找他,十九爷让我跟着她出来找。我们往这边过来的时,远远瞧见了这男的全身上下爬满蛇。”
“所以你们吓得两个尖叫出声?”苏葭儿说着,询问的目光投向祁的都是事实。
祁夙慕听完小海子的话,冷眸斜挑了女子一眼,茅房的方向并不是这里,为何她和小海子朝这里走。
“你跟着她走,还是她跟着你走?”
苏葭儿的话让小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跟着她。”回答完,他瞅了瞅祁凤曦,难不成这有什么问题?可十九爷让他跟着这女子,他就跟在身后了。
祁凤曦露出赞赏的眸光,她的心思总是这么缜密。
“这位姑娘,茅房的方向似乎不在这边。”苏葭儿也不管女子如何伤心,语气之中冷而犀利。
在抽泣的女子抬头看着苏葭儿,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也哭的红肿,她呜咽的回答苏葭儿,“我跟我相公之间心意相通,出了房门,我想都不想就往这头走。想必是相公知道自己发生危险了,在召唤着我。”
女子的话没有打动苏葭儿心中的念头,但女子伤心欲绝的模样,牵动了她的心,那时的她,也曾那么的伤心欲绝。她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世上或许真有心意相通,但你绝对不是。”
虽是语气柔和了,但言语依旧犀利。
女子的伤心是否牵动了她的心?祁夙慕记得她说过,她的夫君死了。
女子听了苏葭儿的话,满是悲伤的眸中杀意闪逝,她站起身,用绣帕抹去脸上的泪水,直勾勾的看着苏葭儿,“公子这话是何意?”
苏葭儿目光落在女子的脚上,她的脚呈“内八字”状,证明她此刻很有戒心,正在说谎。
苏葭儿指了指女子,又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知道他根本不是去茅房,因为你知道他去哪里,他是去找谁。”
女子脸色微微一变,脚后退一步,拿着绣帕的手落下,用绣帕擦拭另一只手袖口。
女子如此防御性很强的动作,让苏葭儿更加确定自己想的没错,“谁约了他在这?”
见女子不答,苏葭儿又说道,“你可以选择沉默,也许因为你的沉默,你永远不知道谁杀了你的相公。”
女子神情有些动摇,咬了咬唇,眸中的厉色也敛去了不少。说出来,她和相公的目的就曝光了,如果不说出来……她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凶手是谁,她也许永远都不知道。
从女子的神情变化,苏葭儿知晓女子在摇摆不定,这个时候只要下对了药,女子自然就松口了。
于是,她说道,“你们的目标是祁景珞。”言罢,她拿出小海子刚给她的纸,打开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