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压下心头的痛,苏葭儿浅浅一笑,“恭喜十九王爷,一直以来都觉得只有那仙女般的女子才能衬得上十九王爷,如今见到江小姐,果真和十九王爷是天生良配。”
江可儿看着瞬间冷静下来的苏葭儿,心中不禁佩服,一个女子能做到这样善于隐藏脾性,确实非同常人。只可惜,她本想激怒她,看来是不可能了,苏葭儿性子过于冷清,一副不争不求的心态。看来,她只能换祁凤曦下手了。
苏葭儿第一次这样生疏的叫他十九王爷,这种恭敬疏离的态度让祁凤曦心头莫名的恐慌,他身子微微往苏葭儿那一倾,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有一种感觉,她从这一刻开始,会一直这样跟他保持疏离。
此时,苏葭儿若是用心去看祁凤曦,就能知道祁凤曦此刻的心境。
但是身在情局中的人都是糊涂的,都是迷茫的,又怎么能去顾及更多。
江可儿不等祁凤曦说话,先接过话,“苏执事好会说话,这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可惜了,我跟阿曦成亲的时候,苏执事在元国不能来参加。”
她的话无疑是在苏葭儿心中的伤口上撒盐,苏葭儿看了一眼未说话的祁凤曦,他们如今已经妻唱夫随,她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尴尬的外人。
即墨离说过,岭南江家忠于皇帝,这样皇帝赐婚岭南江家和祁凤曦也很正常,更何况江可儿不论是外貌和家世跟祁凤曦无疑都是最相配的。
一直以来是她单相思,她想得太美好,他对她,并不是那么重要,认识到这点,苏葭儿的心再次掠过一抹刺痛,那种痛让她微微皱眉。
她微抿着唇,苦涩的笑意消失。即墨离,你让我守他一生,如今他已经遇到一个可以跟他相守一生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兑现对你的承诺,在他危险之时,帮他脱离危险。但是有了岭南江家,他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有时候,偏偏就那么可笑,当想要努力去追寻一切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已经不是一个人。
她能怪谁,只是一个转身,只是一时懦弱,却不曾想是会过错一生。幡然醒悟,再去追回,那人那心已经不在。
她决定了,往后若是再遇上一个让她心动的人,她一定不会再次错过,宁可曾经拥有,也不要追悔莫及,像现在这般痛苦。
忽然的,苏葭儿瞥见了小桌上的画,画上的人是江可儿,那一颦一笑,那神韵都栩栩如生,鲜活如真人一般,她的心彻底的四分五裂,她连勉强的撑着淡然的神情都再也撑不起来,原来他那样温柔的神情,那样浓情的神色,全是因为江可儿。
单相思,最伤人。
她顿时觉得一种窒息感在勒着她的喉咙,让她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第一次生出一种要落荒而逃的心思。
而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她努力的让语调保持平稳和往日一般清冷,“十九王爷,江小姐,我只是跟七王爷路过,所以过来看看十九王爷。今儿个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祁凤曦听见苏葭儿要走,他正要开口挽留,一旁的江可儿开口了,“是不早了,苏执事慢走。”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是逐客令。
苏葭儿看了祁凤曦一眼,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祁凤曦听江可儿如此说了,考虑到时候确实不早了,她奔波几日,是该早些休息,所以他没有阻止,他说道:“苏执事,回去好好歇着。”
闻言,苏葭儿觉得自己甚是可笑,她在期待什么?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不过是他们之间的外人,她不过是自作多情了。她从未表明过心思,又指望祁凤曦能说什么?
她笑的苍凉,“我走了。”
言罢,转身离开。
祁凤曦望着苏葭儿离去的身影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他的心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按压着,让他透不过气,闷得难受、难捱。
他不明白的紧皱着眉头,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吗?为何心里头闷的如此难受?
她是在难过吗?难过什么?难过他就要娶妻?想到最后一种可能,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如果是最后一种可能,那按照她的性子,这一生她都不会跟他再有太多纠葛。
不,这不是他当初答应婚事的初衷。
他是想要保护她,苏葭儿,我是想要保护你,你懂吗?
江可儿看着苏葭儿离开,眉头微挑,似笑非笑,还是个倔性子。她转身撇了一眼身旁心思飘忽的祁凤曦,视线落在小桌上的画,笑道:“阿曦,你在画我吗?”那画旁边被笔的墨迹晕染出一大块黑色,可见在他心中,她永远比不上苏葭儿。
祁凤曦见江可儿跟她说话,他回过了神,勉强一笑:“恩,在画你。”
苏葭儿出了亭子,走了一小段路,又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祁凤曦,往日他都是微笑的目送着她,可如今他与江可儿谈笑风生,似乎已经忘了她来过这件事。
他很幸福了,她又何必去打扰他的幸福,她只要当他的朋友,只要看着他幸福开心。要难过,要痛苦,她一个人承受。也是她一个人自作自受,喜欢与不喜欢,都是她一念之差,造成今日局面。
出了宫门,她缓缓闭上眼,低低呢喃着:“十九爷,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说完这句话,她一直所逃避的难过,她一直隐忍的情绪,终是在这一刻爆发了,那种锥心的痛,就像是无形的刀子在不停的剜着她的心,在割着她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