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葭儿如此话锋一转,柳金玉反应不过来,“你?”
苏葭儿慢悠悠站起身,整了整衣袍,“我该叫你东方婷婷还是柳银玉?”眼前这个柳金玉不是旁人,正是柳金玉的双生花妹妹柳银玉,也是东方婷婷。
东方婷婷眼中刹那间涌现不可置信,她迅速的站起身,笑的释然,“苏公子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破案高手。”既然苏葭儿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不再伪装下去。
那种笑,苏葭儿觉得有些晃眼,那种笑意味着生死也罢,被拆穿也罢,她东方婷婷都无所谓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是我的?”东方婷婷问。
“在屋内时,赫拉部族的圣女和护法脖子上都有微红,唯独你没有。如果是东方康下手,他会直接杀了他们,不会这样打晕他们。再是我无意摔倒,如果你是真的柳金玉你是绝对不会出手扶我,你出手扶我时,我握住你的腰,掐丝镶嵌金花钗就在你腰间,这簪子对东方婷婷来说很重要……”
东方婷婷打断苏葭儿的话,“难道不能是我对了这珍贵的簪子起了贪意?”
苏葭儿撇了她一眼,“或许是这样,但是你要怎么解释你手上的橘子香气?你用过百蝮蛇蛇毒,蛇毒气味刺鼻,你必须要用甘月橘来消除你手上的气味。二是,你身上带着的玫瑰膏子,你想要掩盖掉这玫瑰香味。点绛红,这是宫里头专供后宫嫔妃用的胭脂,想必是祁景珞给你的。你用点绛红混合了附灵草,照理来说,你会将点绛红销毁,但是你没有。因为你舍不得,因为这是祁景珞送给你的,所以你甘愿冒险将点绛红带在身上。”她将手中的纸鹤朝天空上扔去,“这点绛红的玫瑰香十分浓郁,所以你靠近我躺下的时候,我闻到了玫瑰香。”
苏葭儿看着纸鹤落在地上,她转过身,面对着东方婷婷,眸中清明慑人,“你知道吗?你姐姐柳金玉从来不吃橘子,她对橘子过敏。”
东方婷婷听得心服口服,笑的是无尽的哀凉,对上苏葭儿清明的眸,她有种无处遁行的感觉,“那你为何还跟我单独出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跟你单独出来,是为了证明更多的事情。”苏葭儿说着,语气有些感伤,“你房中的尸体是柳金玉对吗?”她同情柳金玉,这些年柳金玉都是为了妹妹在出生入死。
“对,没错,是她!”东方婷婷回答道,脸上的哀凉笑意尽敛,眸中恨意倾泻。“双生花,既生瑜何生亮!”
“杀了她,你不难过吗?她为了你做了很多。”苏葭儿为柳金玉的死感到悲哀。
“呵呵,为了我做了很多?她做的,比起我承受的多吗?”东方婷婷整个人变得竭嘶底里。
“她身上的伤是偶然对吗?”苏葭儿淡淡问道。
“没错,她是真的受伤,被刺杀。但我不是,我是被锁起来,敲打墙壁时受的伤,还有自己被剑刺到。”东方婷婷嗤笑,“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精心策划了这么多的谋杀,为了知道我姐姐的一切,我还找人给她催眠,从而模仿她的一切。”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苏公子,在你眼中何为是非善恶?难道恶人就不应该有恶报?难道没人能惩罚他们,我们就不能自己动手惩罚他们?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每个人所承受的你是无法体会的!这世间多少黑暗,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你苏公子,不是所有的冤屈都能被洗刷,不是所有的丑恶都能被昭告天下。那些脆弱的人,那些无助的人,他们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哭泣,他们只能靠着做梦去逃避现实的一切。这样,你还觉得你那套每个人都有苦楚是对的吗?”
苏葭儿被东方婷婷的话震撼道,如在她平静的心中投下一枚石子,荡开了圈圈波纹。三百多年来,她看过无数的黑暗与不公,她尽心尽力去帮助和破解一切,只是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没有人站在这些弱势的人这边,很多人申诉无门,要么选择自己报仇,要么选择咬牙吞下去。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赞同动杀心。
可,她不赞同,不代表这不是对受害者来说,唯一能发泄的途径。其实正义和律法,有时候她也茫然了。
明知道那是受害者,杀了的人是该死的人,可她同情的同时,又无法苟同这种做法,恶恶相报,世间还需要律法来做什么?
公道自在人心,杀人就该偿命,犯下罪行就应该受到惩罚。
也许,各国内,应该有一个完善的律法部门去帮助这些可怜的人,帮助这些申诉无门的人,这样悲剧就不会再上演,这样就不会再恶恶相报。
苏葭儿说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极其痛苦和难熬的,甚至让你崩溃的。”
“痛苦?难熬?崩溃?”东方婷婷笑的发狂,“这些词何以能形容我的处境?十年前,我们姐妹被鬼谷谷主收养,待我们长大后,他要从我们当中选出一名作为陪奴,也就是陪那些个江湖人物睡,从他们手中为谷主得到各种利益。姐姐当时很害怕,所以她就各种讨好谷主。最终,谷主和江铁掌选择了我,我自然是不依的,以死抵抗。我被他们两个关进了塔里,把我当成畜生一样锁着,我求死不得,求死不能,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他们将我糟蹋了几天,开始让我被各种江湖人物糟蹋。我睁开眼的世界,只有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记忆涌上心头,东方婷婷的脸因极其痛苦的心情变得狰狞扭曲,“后来鬼谷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