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朝一日百姓的太平盛世被外人打扰,这一战那就避免不了。但不是为了野心,而是为了百姓安定,安居乐业。元国不出兵大晋,大晋自然也不会跟元国交恶,元国要是出兵大晋,大晋也不是软柿子。”
祁夙慕的话让苏葭儿一愣,在她心中她一直拒绝去知道祁夙慕更多,一直把他当做冷血无情,为争夺皇位可以做出任何事的人。可是她从未想过他心怀天下,考虑的如此周全。他不仅站在帝王的角度考虑,还站在了百姓的角度考虑。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大晋,还有天下的格局,正如她那时的感觉,天下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看他如何走下一步。他的心思,别说是她,即使晏澜再世,也无法琢磨的透。晏澜与他,应当是棋逢对手,就看谁棋高一着。
而十九爷,他真的能抗衡祁夙慕的心思?也许能,也许不能。细想下来,她也并没有那么了解十九爷,她看得见的只是他的温柔和优雅,她从未看过他黑暗的一面。
皇位之争,向来都是血腥残忍,她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可终究是因为她选择了站在祁凤曦那头,所以只能对祁夙慕抱有对立心态。
凤四爷对祁夙慕越发佩服,若不是各自立场不同,他们或许能坐下来把酒论天下。可惜了,他是大晋的王爷,他是元国的王爷,只要皇上一日想要大晋,他都不可能跟大晋皇室有任何纠葛。
“兰陵王看的很透彻,功课也做的很足。”凤四爷略带挑衅的语气,到了囚笼前,似是嘲讽,“很可惜了,不管兰陵王再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这一点。若是有什么事,我相信,大晋皇帝很愿意牺牲你,来换取大晋的利益。兰陵王,你可不是逍遥王,不是大晋皇帝手心里的肉,皇帝竟然愿意让你涉险来元国,说明在皇帝心中,你也是个钉子。所以,当上大晋皇帝这种可能性,永远不会降临在你身上,因为你只是一个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窥探他人宠爱的小孩子。”
凤四爷的话句句如利刃,一刀子一刀子在祁夙慕的心上凌迟,祁夙慕面色一沉,黑眸冷绝,眼底蕴涵着隐隐的怒气,他手握紧成拳,指甲陷入手心肉中,血丝渗出来,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苏葭儿听着凤四爷的话,这些话无意是一句句利刃,在剜着祁夙慕的心,纵使是再无情的人,也不愿意被人提及这些不愿被提及的。她的心这一刻,忽然有些同情和心疼祁夙慕。有什么被人当面指责是个父亲不爱,只能躲在阴暗角落窥探别人的孩子更伤人。
凤四爷带着胜利的目光挑衅的看着祁夙慕,“兰陵王,不是只有你懂元国,元国对你同样了如指掌。”
不等祁夙慕说话,听不下去的苏葭儿说话了,“是吗?”她冷冷的目光扫向凤四爷,“凤四爷,你知道这个世上最难道的是什么?是人心!你知道这世上最善变的是什么?还是人心!你所知道的,有时候未必就是定数。”
凤四爷目光移到苏葭儿身上,祁夙慕也看了苏葭儿一眼,他没想过她会帮他说话。
话,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何牵扯。”
“有牵扯也罢,无牵扯也罢,这都跟凤四爷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凤四爷可笑,凤四爷,你从当初一个不受宠,被宫女太监都欺负的皇子,一下子有了今日的地位,难道七王爷就没有改变?同样都是不被喜欢的孩子,何必高人一等。”苏葭儿的目光变得冷锐,“还有,你们也太看不起皇上,皇上不宠爱一个皇子,但也绝轮不到一个蛮夷之国来伤害他的孩子!否则,七王爷送亲到元国,就不会被封为兰陵王!被封为兰陵王,是为了告诉元国,这个皇子身份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拿捏的!”
好一个回击,祁夙慕眼底怒意散去,笑意渐渐浮现,她永远都如此伶牙俐齿,心思清明。
凤四爷像是被人戳中了内心的痛处,他看着苏葭儿,杀意乍现,那嘲讽和挑衅全我调查的很清楚,倒是我小看苏尚书了。”
“你错了。”祁夙慕说道,“她不会调查你,也不屑知道一个未知的人。只是你的情绪出卖了你的过去,她看得懂你的情绪。”
苏葭儿神色复杂的看了祁夙慕一眼,这种跟他配合默契的感觉,总是有些排斥,一旦太配合了,有些东西都会变化。
但她还是配合的接过了话茬,“凤四爷,你在说七王爷的同时,你的肢体语言和微表情都出卖了你的情绪,一些让你共鸣的情绪,特别是你说到一个人躲在角落,那时你下意识的咬了一下牙关,说明那也是你曾经痛苦过的事。至于我说你的事,只是根据我所看到的推理出来。”
凤四爷愣了楞,他仔细端详着苏葭儿,这个女人,果然是他太小看她了吗?
他嗤笑,“那又如何,那都是过去。”
“既然凤四爷也知道那是过去,谁没有过去,但是这个过去不会成为未来的一切。七王爷忧国忧民,哪日登基为帝也是正常的,大晋的皇帝怎么不能是他?”
对于苏葭儿的话,凤四爷笑着连连摇头,“那又如何?他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未知数,只怕皇帝梦,要等来世。”
“是吗?本王很想看看是不是来世。”祁夙慕自信的对上凤四爷的目光,火光溅起,两人之间都隐隐藏着杀机。
凤四爷抽出佩剑,挥剑指向祁夙慕,“那我现在就杀了兰陵王,让兰陵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