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贵妃闻言,一口气卡在喉咙,好久才缓过来,冷嗤道:“皇贵妃娘娘是不是觉得自己深受皇上宠爱,所以可以在这后宫横行霸道了?且不说本宫盛宠多年,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那素来盛气凌人的万贵妃都不敢如此豪言。皇贵妃娘娘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皇上对你的宠爱也只是暂时的,皇上对后宫想来都是雨露均沾,一个人不会盛宠太久。皇贵妃娘娘如今日夜伴在君侧,定是不能明白那一人独守空房的滋味。臣妾好心提醒皇贵妃娘娘,莫要等到那时再感慨自己当初风头太过,还不懂做人,把人都得罪了个遍,把自己扔到了话挑明,她也不藏着掖着说了。
苏葭儿不慌不忙的答道:“香贵妃,本宫今儿个既然能找你说这些话,自然是对自己有信心。本宫相信皇上只会更宠爱本宫,因为本宫有让皇上宠爱的资本。你们素来对皇上迁就,只会那些个无聊把戏,皇上对你们厌烦那是自然。本宫也容不下她人跟本宫分享皇上的宠爱,所以先警告各位妃嫔,莫要动了不该动的心。香贵妃,咱们就打个赌,就赌本宫会不会盛宠到最后。”她此举此言,为的就是想让后宫知道她愚蠢,又野心勃勃,想一人占据拓跋栗的心。
香贵妃听着苏葭儿的话,语气冷冷清清,语速不急不躁,很是从容自若,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咄咄逼人,但是其中的警告意味很明显。她从屏风和纱帘往外看,隐约看到苏葭儿襟坐的身影,这芜国公主冷清的气质下,不仅藏着野心还喜欢争荣夺宠。如今她盛宠在头上,她确实不能跟她硬碰硬,否则她这么多年的努力走到这个位置,就白费了。
“皇贵妃娘娘,后宫只闻新人笑谁闻旧人哭,皇贵妃娘娘这才进宫多少天,新官上任三把火,臣妾当然懂。这赌约嘛,皇贵妃娘娘既然要赌,臣妾也不能说不,那臣妾就拭目以待了。”她说道。
苏葭儿看着屏风,若有所思,那日在御花园,她认为万贵妃比香贵妃心机沉,可今日一比较,香贵妃比万贵妃还要略胜几分。如果她是那股背后的势力,香贵妃这样的人反而更好。万贵妃手段定是狠厉,但香贵妃懂得迂回战术,懂得审时度势,绝不硬碰硬。就拿她装病的事来说,被她道破也不强硬撑,反而跟她聊下去。再者,她不用她提醒,自称臣妾,还让宫女备好茶水。可见她平日里很懂做人,怪不得拓跋栗会放心把后宫交给她和万贵妃,一个有手段,一个会做人,两个合力治理确实很好。
“香贵妃既然跟本宫赌,那来日本宫若是登上后位,本宫定会放香贵妃一马。”
后位?香贵妃一听苏葭儿提到后位,嗤笑出声,这芜国公主也未必太过自信了,她以为皇后之位真的那么好得?
她嘲讽道:“皇贵妃娘娘,人有自信挺好的,但是自信过头,那就是自负。”
苏葭儿整了整衣襟站起身,“本宫话就到这里了,既然香贵妃抱病在身,本宫也不好一直打扰,香贵妃还是好好养病,免得皇上牵挂你,还得带太医过来瞧你。”
香贵妃眼底狠意闪过,手也紧紧揪着软垫,走前也不忘威胁她一番,若不是看她盛宠现在,她早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后宫规矩。
她客气回道:“臣妾谢皇贵妃娘娘关心了。”
苏葭儿出了殿门,璇儿埋着头站在一边,苏葭儿扫了她一眼,这个璇儿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她说道:“芙蓉,邓公公,咱们去眉贵妃那吧。”
璇儿恭敬道:“恭送皇贵妃娘娘。”
苏葭儿跟芙蓉还有小邓子往外边走去,踏上长廊,迎面而来一嬷嬷,苏葭儿视线落在那嬷嬷身上,头上黑发参着银丝,脚步稳健,头微低,腰微屈,但是身形很是硬朗,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体格。她的视线最后落在嬷嬷的手上,眼底一抹锐色闪过,这个嬷嬷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是一般。她手上有着常年握兵器而导致的手微收惯性,还有指骨的变化。从这惯性和指骨约莫可推测出,她常用的兵器是很沉重,需要握紧的兵器,应是双锤之类的。
看她衣着,还是个等级不低的嬷嬷。直觉告诉她,这个嬷嬷有问题。
她收回目光,那嬷嬷似乎是感到苏葭儿在看她,她微抬头看向苏葭儿,见到苏葭儿头上的九凤冠,她态度立马恭敬,“参见皇贵妃娘娘。”
“免礼吧。”苏葭儿有些趾高气扬的语气。
“谢皇贵妃娘娘。”嬷嬷说完,绕开苏葭儿朝后边去了。
苏葭儿没有回头去看嬷嬷,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她觉得这个嬷嬷有问题,既然是有问题,她自然会小心翼翼的。她不想惊动了她,所以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让她认为她就是一个得宠得意的妃子。
待出了香贵妃的宫殿,苏葭儿才问小邓子,“邓公公,刚刚那嬷嬷是谁?”
小邓子回道:“回皇贵妃娘娘,那是香贵妃宫中的管事嬷嬷,赵嬷嬷。”
“香贵妃宫中的管事?”苏葭儿眉头一蹙。
身后,芙蓉听苏葭儿如此重复,定是这赵嬷嬷有什么问题。可她也看到赵嬷嬷了,没有瞧见有任何问题,苏葭儿是如何看出来的?
小邓子知道苏葭儿这话的意思,是等着他说下文,“这赵嬷嬷原来是冷宫中的管事嬷嬷,后来香贵妃娘娘想要个管事嬷嬷,皇上把她调了出来,分配到香贵妃娘娘宫中。”
“这赵嬷嬷是香贵妃开口要的?”苏葭儿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