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江非白,“你是说让许哲去?”
“不,让他作为前锋,这样可以磨练他,又可让他证明他对大晋的忠心,证明他自己的能力。”江非白说道。
江非白的话比苏葭儿有用,因为江非白是江家的人,皇帝怒意渐渐消了一些,他考虑了整个大局,虽然没有将许家诛九族这一点让他不舒服,但若是能换来一个更忠心安邦定国的将才,似乎也可以。
他思索许久,“这还要看看许均如何做,还有许哲也不知被他藏到哪里,出兵一事,迫在眉睫。”
他话刚落音,外边德贵的声音响起,“皇上,韩文将军到。”
皇帝说道,“让他们进来。”
门打开,韩文进来,身后两幅担架也跟着进来。
苏葭儿一看,眉头皱了皱,还是晚了。
禁军放下担架,转身出去。
门关上,韩文跪下行礼。
皇帝一看两幅担架,一副上边盖着斗篷,另一幅上边是许均,看样子已经气绝了。
他皱了皱眉,让韩文起身。
祁夙慕和江非白也都不意外许均会选择死。
韩文起身后说道,“皇上,末将到了的时候,许均大将军已经断气了。”他看了焦美人一眼,“娘娘也自尽了。”
“把斗篷拿开。”皇帝说道。
韩文把斗篷掀开,是焦美人的尸体。
苏葭儿看了两具尸体一眼,“归西,入口封喉,看来许均大将军早已决定了要死。”
韩文又跟皇帝说道,“皇上,许均大将军还留下一封书信,是给皇上的。”
言罢,把书信递上去给皇帝。
皇帝接过书信,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打开书信:皇上,许均对不住你,这不怪焦美人娘娘,是臣错了。臣这些年一直愧疚,所以只能更努力的为皇上做事,才能消除臣的愧疚。臣也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被后宫的人知晓,以此要挟臣。臣不得已才如此,是臣糊涂了一次又两次。臣不知道这后宫之人是谁,但一定是有权之人。如今,臣自知事情败露,皇上不会放过臣,那人也不会放过臣。臣与焦美人娘娘一死,求皇上恕罪,看在臣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许家放过哲儿。臣来世愿为皇上当牛做马,报答皇上不降罪许家之恩。
看完,皇帝心情复杂,他紧握着信,额上青筋冒出。
他怒他碰的是后宫妃子,可想起往日种种,他随着他出生入死,他几次救他于危难,他们胜利时相拥,他们在草原上策马奔腾。
他对他是臣子,也是朋友。
朋友妻不可欺,他却偏偏要犯他的禁忌。
杀或是不杀?
诛九族或是不诛九族?
皇帝闭上眼,努力冷静下来想了许久。
他缓缓开口,“韩文,可有人见到焦美人娘娘的尸体?”
“皇上,除了末将没有人。”韩文回道。
“这件事你知道如何做的,传令下去,许均大将军被凶手以其子要挟谋反,许均大将军被迫参与了刺杀一事,如今悔悟自尽。其家人不知情,不追究任何罪责。”皇帝说道。
苏葭儿早料定皇帝会这么做,只要江家给意见,皇帝一定会考虑,可见皇帝多看中江家。她视线在江非白上停留了一会,如果江非白可以站在祁夙慕这边,这格局又是不同。只可惜了,江家一生只忠心皇帝。
江可儿听了皇帝的话,这皇帝带了绿帽子,还能如此坦然,这心倒是比其他皇帝大的多。不过转念一想,焦美人若是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只怕许家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遍。帝王,自古来就是喜怒无常,捉摸不透的人。她自问没有苏葭儿的脑子,也没有江非白的聪明,更没有青冥的面面俱到,所以她不喜欢这皇家纠葛。太累人,太繁琐。好在青冥为了她,可以撇下整个水兰国。
江非白要保下许哲自然是有自己一番算计,祁凤曦只有江家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在朝中有自己的亲信,这个亲信还必须要有说话的份。其他人,江家也有招呼过了,但是找一个自己浇灌长大的人,这样更为扎实。
苏葭儿和江非白都有着各自的算计,祁夙慕自然也有,他已经让纳兰家和扶苏阁找许哲的下落,许哲是他欣赏的人,他想亲自培养。
而皇帝,他自然是想把许哲配给祁凤曦,以保祁凤曦更为周全。
殿内,各自都有着各自的算计。
皇帝让韩文将焦美人和许均火葬后,把骨灰送回去许家,再好好安抚许家一番,然后找寻许哲的下落。
待韩文出去后,江非白想起一件事,他说道,“皇上,苏尚书,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何事?”皇帝问道。
“非白听说过赵贵人一案,苏尚书用的也是引蛇出洞,如果这一次打草惊蛇,那幕后主谋不出来怎么办?”江非白我说道。
皇帝看向苏葭儿,这倒也是,上次苏葭儿也用过引蛇出洞。
苏葭儿皱眉,思索一下,“确实用过差不多的法子,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事关十九爷。谁都知晓十九爷对皇上的重要性,而且还将我处死,这如果引不出幕后主谋,那说明她沉得住气。那皇上可以写遗诏传位兰陵王,遗诏出来了,我不信她不为所动。”
江非白一挑眉,“为何是传位给七王爷?苏尚书,不是该传位给太子?”
“传位给太子名正言顺,自然就没得闹了,但是忽然传位给兰陵王,这其中会引起他们猜测。出其不意,我不信她还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