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缪黍凡坦然的直白,苏梦雨的眼里流出了痛苦的眼泪,她哽咽地哀求道:
“阿……阿凡,你……就这样狠心吗?当年是我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你连短短的半年时间都不愿意给我吗?”
“苏梦雨,有些错误犯了,不是一句原谅就可以烟消云散回到原点的,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些道理不说都应该明白。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安心治病吧。”
缪黍凡冷眼看了看苏梦雨,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与不耐烦,他没再多说一句废话,就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要说的话他缪黍凡都已经说到了,多说也无益,如果她能想明白,就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苏梦雨看着缪黍凡就这样走了,紧紧的咬着苍白的唇瓣,放在病床两侧的手紧紧攥握成发白的拳头,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和暴戾。
“缪黍凡,你就这么绝情吗?!”
……
墙上的时钟敲响了,打破了缪黍凡的思绪,应该已经是凌晨二点了,缪黍凡睁开眼睛懊恼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肘支撑在腿上,俯下身子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抬起头再次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并不后悔昨晚深夜去看苏梦雨,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熟人有危险也是应该去看看的,他后悔的是今天早晨没有及时把这事告诉韩雪伊,他并不是有意要隐瞒,确实是早晨忘记这件事了。
对于那扇紧闭的房门,他不是不能打开,这是他的家,他有那扇门的钥匙,可是打开了又能怎样?把小女人吵醒,然后对她进行一番质问?再做一番解释?还是直接将她抱回他们的卧室?
现在,无论怎样做都是很可笑的,而且并不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就在缪黍凡准备起身去洗澡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茶几的杯子下压了一张纸条,他微微一怔,立刻伸手拿了起来,便看到上面一行隽秀的字迹:
“老公,我睡在隔壁房间了,没有别的意思,我明天早起的时候就不会吵到你,你可以多睡一会,晚安。”
缪黍凡将目光从纸条移向那扇房门,聪明如斯的缪黍凡自然知道纸条上写的理由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他将纸条放回到茶几上,眸色凝重地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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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韩雪伊比平常起得稍稍早一点,她想着尽量趁霸道男还没起床就出门,她暂时不想与他打照面,她想让自己冷静地想一想后,两人再好好谈谈。
她轻轻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朝卫生间走去。
路过卧室门口时,她朝里面看了一眼,还好,只见霸道男侧身躺在床上,应该还没有醒,她赶紧溜进了卫生间,并关上了门。
面对镜子中自己这张困倦的脸,韩雪伊自然是看到了两个未消退的黑眼圈。
昨晚,虽然洗完澡她就睡到了那边房间的床上,可是她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脑子里总是想起苏梦雨对她说的那些话,总是想起霸道男深夜里去医院看苏梦雨的情景。
一直到缪黍凡回来,她的两只眼睛都还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她听到了缪黍凡开门关门的声音,接着又听到缪黍凡在客厅时转圈圈的脚步声,然后就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
她一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脑子里却依然是苏梦雨那时尔悲切、时尔尖刻、时尔冷笑的脸和话语,直到门口的脚步声缓缓离去,她才伤心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韩雪伊仍然没有一丝睡意,她想起这两天必须完成的图纸,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安下心情,闭上眼睛,然后开始数羊,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数到多少只羊才入睡,韩雪伊就不知道了,总之她现在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洗漱之后,韩雪伊打开卫生间的门揉着太阳穴走了出来,猛然间看到墙边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她一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当她看清楚靠在墙边的身影是缪黍凡时,因为惊吓而顿时气怒之极,她瞪着斜靠在卫生间门口等着她出来的缪黍凡怒喝道:
“缪黍凡,你干什么啊?一大早守在这卫生间门口,吓死人了!”
她狠狠地刮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缪黍凡,绕过他朝客厅走去。
却不想腰间瞬间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揽住,然后跌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
她马上双手抵住那结实的胸膛,尽量地将身子向后仰去,然后迎向那张铁青而冷戾的脸。
缪黍凡的眸子依旧是那样的犀利与寒冷,散发出一道令人寒粟的光芒。
韩雪伊承认缪黍凡那深邃的眸子中发射出来的这道光芒可以剖析她的心绪,但她已经不再胆怯。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
突然,缪黍凡开口直接问道:
“是不是因为我深夜去医院看苏梦雨?!”
韩雪伊一怔,她没有想到缪黍凡会这么直接地直奔主题而来,但她马上镇定下来,夫妻之间说话没必要绕着弯子,直接一点好。
韩雪伊坦然地看着缪黍凡,冷静地说道:
“你这是在逼供吗?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姿势沟通公平吗?”
缪黍凡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韩雪伊会这样抗拒他,也没有想到韩雪伊面对他的质问时会如此地冷静。
仔细想来,从苏梦雨事件到现在,韩雪伊真正闹情绪的还只有那天倒了他的一碗面条,她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和冷静,缪黍凡不得不对韩雪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