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雨站在门口,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门框,瘦弱的身体好像在发抖,她的脸色和嘴唇都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她整个人有些站不稳,哆嗦着有些干枯起皮的嘴唇,冲着韩雪伊说道:
“韩……雪伊,让……我进去……喝水,我……我口渴!”
苏梦雨摇摇晃晃地站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瘫倒在地,但她说话的语气却是那样的狠戾、霸道,不容拒绝。好像来到这里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必须要让她进去。
韩雪伊站在门口中间,身子挡住了苏梦雨的路,一只手抓着门说道:
“对不起,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说完就要关门,却不想苏梦雨用一只手迅速地抵住了房门,她的力气还出乎意料地大,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眨不眨的看着韩雪伊,一副想要将韩雪伊吃了似的:
“让……我进去!这里是……阿凡的家!”
突然,苏梦雨猛地推了韩雪伊一把,韩雪伊完全没有想到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被推得趔趄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苏梦雨趔趔趄趄、摇摇晃晃地走进屋子,走到近沙发边时,她的脚似乎被什么东西跘到了,就在她还没有站稳之即,整个人向沙发上扑了过去,然后抱着身子在沙发上翻滚着,一边翻滚一边叫喊道:
“我……好难受,水……水……我要喝水,好难受!”
苏梦雨半支撑起身子,空洞的眼睛扫了一下茶几,见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杯,她伸手就拿起杯子将里面的大半杯水喝了下去,也不管是谁的。
韩雪伊站定身子后,就已经看到苏梦雨倒在了自己家里的沙发上,她没有心思去听苏梦雨在说什么,只知道心里的怒火在不停地往上冒,接着又看到苏梦雨拿起了缪黍凡的水杯。
顿时心里的那股怒火冒了上来,她愤怒地冲了过去,正要去抢过苏梦雨手中的水杯,但已经晚了,杯里的水已经被苏梦雨喝了,杯子被她扔在了地上。
韩雪伊怒不可遏地一把抓住苏梦雨的手臂骂道:
“苏梦雨,你这个人还要不要脸?你起来,你出去啊!”
韩雪伊将苏梦雨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但同时也被苏梦雨反手抓住了手腕,顿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手腕处传来,韩雪伊痛得叫了一声:
“啊!”
韩雪伊想甩开苏梦雨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便愤怒地叫喊道:
“好痛啊,苏梦雨,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当韩雪伊看向自己的手腕,只见苏梦雨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皮肉中,而苏梦雨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仍然死死地掐住韩雪伊的手腕,嘴里不停地喃喃说道:
“这里……就是阿凡的家,对吗?我……好久都没有来……阿凡这里了。”
苏梦雨抬起头,开始环顾着整个房子,然后痴痴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韩雪伊,你知道吗,这屋子里的味道……跟当年那个出租屋的味道……都是一样的,一点……都没有变,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苏梦雨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了陶醉的样子。
韩雪伊紧皱着眉头,她要忍着手腕上的疼痛,又要忍着心里的悲痛,再加上不断冒出来的怒火,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痛,让她一时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苏梦雨突然拉着韩雪伊跌跌撞撞地走到餐桌边,痴痴的笑着低语道:
“当年,我和阿凡就是坐在这里,他会为我夹菜,有时他还喂我吃饭。那个时候他除了会炒饭,就只会炒那几样上不了台面的菜,可是我特别讨厌吃炒饭,于是他就在炒饭馆里琢磨各种炒菜技艺,他为了我,学会了蒸鱼,学会了炖汤,学会了炒孜然牛肉和糖醋排骨,他学会了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菜,他的厨艺也越来越好。”
韩雪伊疑惑不解地看着像个疯子似的苏梦雨,她说当年她和缪黍凡就是坐在这里吃饭?那个时候有华府景园吗?
韩雪伊吃惊地看着苏梦雨,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她没有想到缪黍凡的厨艺竟然是当年为了这个女人而学的。
接着苏梦雨又拽着韩雪伊跌跌撞撞地朝他们的卧室走去,韩雪伊心里猛地一震,只觉得一股热血往脑袋上冲。
她不顾手腕上的疼痛,一个大步上前,用身体挡在苏梦雨的面前,愤怒地斥喝道:
“苏梦雨,你给我出去,这里是我家!”
卧室是她和霸道男最隐私的地方,在这里他们一起相拥而眠,一起恩爱缠绵,她不喜欢有人私自闯进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霸道男的前女友。
苏梦雨瞪着一双眼睛,倾身对着韩雪伊说道:
“韩雪伊,你是不是怕我又说起我和阿凡的很多第一次,你是不是嫉妒我,我和阿凡每天晚上都在那张床上缠绵不休。”
她说完就拽着韩雪伊的手腕趔趄地回客厅,在客厅里转着圈子,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痴痴地说着:
“在这间屋子里,我和阿凡度过了二年快乐的时光,每天阿凡从炒饭馆回来,洗完澡后特别喜欢抱着我窝在沙发上亲热,甜腻好一阵后,他会很耐心地陪我看电视,尽管他很不喜欢我看的那些没有营养的偶像剧,但他从来没有怨言。”
这个女人疯了,韩雪伊记得华府景园应该是四五年前才有的,苏梦雨根本不可能在这里住过。
韩雪伊除了手腕痛得厉害外,突然觉得胸口也痛得厉害,她再次用力地想甩开苏梦雨的手,可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