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人坐在房间里。
房间里摆着一张单人钢丝床,墙角有个很简陋的洗漱池,洗漱池旁有个小厕所,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钢丝床上摆放着几碟小菜,诸如油炸花生米、青椒炒蛋、萝卜干,还有一瓶喝完大半的酒瓶。
只不过,三个老人的衣着差别很大,其中一个穿着唐装,还有一个穿西装,另一个却穿着囚服。
“还记得在野狼山那一次吗?”
身穿西装的萧洪生,眼神迷离仿佛回到了过去,喃喃道:“那次真惨啊……供给被敌人切断了,没吃的没喝的,全连一百多人被困在山上,五百多个死猴子轮班攻击,那次我以为会死……”
“怎么会不记得?就是那次老连长救了我,那颗子弹差点要了我的命,结果老连长帮我挡了一枪。”穿囚服的姜国柱老眼含泪,说到往事不由神情黯然,对老连长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连长,帮自己的部下挡枪理所当然。”温世空轻笑道。
“唉……当年那帮老兄弟,现在也没剩下几个了……”
“不说这些难过的,喝酒!”
“兄弟啊?”
就在三个老人回忆当年峥嵘岁月时,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爷爷,姜国柱可不配当你的兄弟。( 800)”
温老爷子一愣,随即转过身看向站在门口的雷枫,皱着眉头呵斥道:“小雷!你来干什么?别乱说!”
“我说的都是事实。”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雷枫用鄙夷的眼神,看了姜国柱一眼:“你觉得,你陪当爷爷的兄弟吗?”
“我……”
啪!
根本不给姜国柱说话的机会,温柔突然冲上去扬起手。
可怜姜国柱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普通老人,哪能跟自幼习武的温柔相比?
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姜国柱被抽得直接侧倒在床上,一抹鲜血顺着嘴角溢出,看起来好不狼狈。
“温柔!”
温老爷子勃然大怒,几乎毫不犹豫的抬起手。
即便姜国柱入狱,既然温柔是他所疼爱的孙女,他也绝对不容许这种事发生,他准备狠狠抽温柔几个耳光。
“爷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温柔激怒万分。
“我打死你!”温老爷子怒吼。
“爷爷,陈家上门了。”
雷枫的话让温老爷子举起的手一滞,不等他说什么,雷枫冷冷看了姜国柱一眼:“陈家的人全都被我打残了,幸好他们还算讲信誉,所以……姜国柱,你应该认识陈朝阳吧?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姜国柱脸色剧变,他呆呆的看着雷枫,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温柔紧握拳头,再次要冲上去打姜国柱,却被雷枫拉住:“行了,你不嫌脏?这种人我都不乐意打。”
“雷枫,你……这话什么意思?”温老爷子觉得不对劲了。
“姜国柱,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雷枫冷笑。
“老连长……”
之前被温柔一个耳光,抽得倒在钢丝床上的姜国柱,突然从床上滚下来,跪倒在温老爷子面前。
“国柱,你这是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
“老连长,我对不起您,我猪狗不如,我……我真的对不起您……”
随着姜国柱老泪纵横,满脸愧疚的讲述着,温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当年,温世空、姜国柱、萧洪生三个人,一同入伍参加军队,并且在同一个连队。在那个不太和平的年代,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同一个连队的老战友,大多都没能回来。
战士用生命换取和平,换取国土的完整和人民的安居乐业,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当然有理由享受荣誉。
鉴于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勋,三个老兄弟回到家乡之后,被安排到省委重要部门。
温世空在军队里,军衔就比姜国柱和萧洪生高:他是连长的时候,另外两人是排长,他凭借大量战功晋升少将,另外两人是大校,他回到家乡进入省委,成为一厅之长,另外两人都是副职。
到最后,温世空更是成为一省父母官。
在军队里三个人出生入死,可是当享受战功带来的高官厚禄之后,姜国柱的野心被唤醒了。
温世空一直都压他一头,这让他很不服气很不甘心,他知道只要温世空在位,他就永远没有崛起的机会。
必须扳倒温世空,他才有出头之日!
可是……
老连长在军队时功勋卓著,到了地方为官同样清正廉明,不仅在百姓里口碑很好,关键他确实为地方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总之,想在其他方面抓他把柄根本不可能,于是姜国柱只能另谋他策。
偶尔的一次机会,他出手帮了陈家一个大忙,跟陈氏太极掌门陈朝阳交好。
有一回两个人喝酒闲聊,姜国柱随口说起,自己的老连长是温氏形意传人,实力不是一般的强。
结果呢?
陈朝阳当时刚接掌陈氏太极,意气风发之下,直接说温氏形意不及陈氏太极,这句话让姜国柱豁然开朗。
于是,利用对陈家有恩做筹码,他提出了用比武的方式,逼温世空用仕途做赌注拉他下马。
这些年来,其实他心里一直很愧疚,但这种事只能藏在心里。
“老连长……我错了,我不该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我……”
“算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温世空并没有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