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玉二人回到位子上时,花魁已经上台了,只是被挡在一道屏风后面,看不真切。
隐隐绰绰能看见一窈窕身影怀抱琵琶,端坐于屏风之后。须臾,人影微动,幽幽琵琶音从纤纤玉指中流泻而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一曲终,引来满堂叫好,场上人叫喊声不断。
上官子玉却蹙眉沉思,他精通音律,自然能听出这琵琶声中含有无尽幽怨和伤怀。
屏风被拉开,花魁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真是楚楚可怜,秋水之姿,在场的许多男人都看傻了眼,随后便翻遍衣兜,希望自己有足够的银两来争夺美人。
“上官公子,这花魁不就是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位姑娘吗?”柳夕道。
上官子玉点了点头,他想起了这个花魁之前跪在他面前所说的话,再闻她的琵琶之音,看来她说的话是真的,她是被卖到青楼来的?
这时候,一个身材颀长,长相清俊的年轻公子也上到了贵宾席上,只见他周围的人纷纷起身,拱手作揖向他行礼,皆唤他“凌大人”。
上官子玉回头朝那位“凌大人”看了一眼,心想,这人应该是本地的县令,不知道陛下认不认识这位知县大人。
那清俊公子见有人在看他,就回望了过去,顿时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只是朝上官子玉微微颔首。
上官子玉礼貌的笑了笑,就转过脸来望着台上,这时候,刚才那个老鸨扭着腰上了台来,挥了挥帕子笑着说:“这是我们燕春楼的红牌,双双姑娘,今天妈妈我就忍痛割爱,把她卖给你们,至于双双到底跟谁走,那就各凭本事了!”
“我出两百两买下双双姑娘。”人群中一壮汉喊道。
“我出三百两。”
“五百两。”
开价正式开始,人群中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将价钱抬到了八百两,相当于普通百姓家一年的收入了。
“我出一千五百两。”一个挺着肚子的中年胖男人突然喊道。
众人皆噤声了,这个价钱算是很高了,在这个小地方,没有那么多有钱人。
上官子玉看了看台上那位双双姑娘,只见她低垂着头站在台上,看也不看周围的人,眼神里满是认命的绝望。
这时候,有人认出了这个中年男子,就对他旁边的人说:“这人不是楼员外家的管家吗?楼员外可是我们这儿的首富,我们拼不过他的,还是算了吧。”
上官子玉听见这人的话,眉头不由的皱了皱,他想起客栈里那几个生意人说的话来,说这个楼员外已过花甲之年,家里还有十房妻妾,让这么年轻的姑娘去给他做小妾,也实在是可惜了。
没有人再出价了,楼员外的那个胖管家得意洋洋的站起来,准备从老鸨手中接过花魁的卖身契。
“等一等。”上官子玉站起身,淡然道:“我出两千两。”
胖管家伸出去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老鸨自然是不会嫌钱多,顿时眉开眼笑的,那花魁也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充满期冀的看着上官子玉。
老鸨对胖管家说:“不好意思啊,楼管家,这位公子出两千两,比你高,所以”说着,将那张卖身契又抽了回去。
胖管家气得胡子乱颤,一咬牙道:“我出三千两。”他可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押上了,要是对方再抬价,他就没办法了。
上官子玉心里暗道“不好”,他出来的匆忙,根本就没带多少银两,就转身问柳夕,柳夕摆了摆手,说他身上也只剩下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了,两人加起来也不足三千两。
上官子玉没办法,只能抱歉的看了一眼那位双双姑娘,这种交易只能当场付现银,不能之后再给,也不能抵当物品,上官子玉一时之间为难起来。
老鸨又适时说道:“要是没有再高于三千两的,那双双姑娘可就归楼管家了。”
“谁说没有?我出五千两。”
一个低沉又极富磁性的声音从众人后方传来,场上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后看去,只见最后面并排站着两个年轻男子,一个英俊张扬,一个坚毅冷峻。
“陛”上官子玉又惊又喜,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殷帝却别开眼不去看他,阴沉着脸走过来,百里轩抱着剑跟在他身后,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上官子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里一阵失落。
殷帝走到那老鸨面前,语调没有一丝起伏的道:“我出五千两,把那卖身契给我。”
老鸨看到那五千两的银票,眼都直了,朝楼管家看了一眼,楼管家无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带着他的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老鸨把那张卖身契递给殷帝,可殷帝却没有接过,上官子玉见此,就上前拿了卖身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撕成了碎片。
上官子玉转身对一脸怔愣的花魁说道:“这位姑娘,你自由了,还是尽快回自己的家乡去吧。”
双双上前跪倒,喜极而泣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此时已了,众人皆自行散去,上官子玉见殷帝一直背对着自己,也不像平时一样爱和他说笑,总是用宠溺的眼神看自己了。
上官子玉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又想起以前那些备受冷落的日子,脸色不由的白了白。
殷帝虽然假装不理他,眼睛却时刻在关注着他,见他脸色不太好,心里一慌,就想立刻上前表示关心。
可他刚转过身,就见一清俊男子朝子玉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