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元战战兢兢的:“陛下,小殿下是逢一三六九来请安……今天是初十……”
弘文帝一怔。
曾几何时,宏儿也变成三六九来请安了?是谁规定的?自己规定的么?
他迟疑一下,看了看烤架上的鹿肉,“去把小太子请来,他最喜欢吃烤鹿肉了……”
“好咧,老奴马上派人去请。”
不远的距离,两名小太监一会儿就回来了,面色有点不安:“陛下,小太子不在慈宁宫。”
“去哪里了?”
“慈宁宫的人说,他和太后打猎去了。”
“打猎?”他皱起眉头,妇孺去打什么猎?
“去了多久?”
“快三天了。”
这么说,是自己走后第二日,她们就走了?
弘文帝大吃一惊,嗖地就站起身:“你说什么?太后和小太子去打猎三日还没回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快去找啊……你们愣着干嘛?马上去找……”
“太后带了卫士出去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弘文帝气急败坏:“北武当就这么大,他们能去哪里去三天也不回来?马上去找……别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陛下别着急,老奴马上再去慈宁宫打听一下,慈宁宫的宫女都没慌张,若是太后有什么不安全的,她们岂不早就来禀报陛下了?”
弘文帝站起来,走了几步。他心里虽然对冯太后已经滋生了强烈的芥蒂,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是一女人一孩子,去打什么猎呢?
尤其,已经好几日没见到儿子了,更是直觉一股不安,立即就道:“朕也去慈宁宫看看。”
魏启元跑在前面。
弘文帝大步跟上去。
慈宁宫里静悄悄的,宫女们都在做一些零碎活计,针线活儿等。
见陛下驾到,都很意乱,赶紧跪下去了。
弘文帝厉声道:“太后和殿下呢?”
张孃孃急忙道:“太后和小殿下打猎去了……”
“打猎,打猎!什么打猎需要三四天?人都不见了,你们也不担心?”
众人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还是张孃孃大着胆子:“太后遣了侍卫回来报信,说无甚大碍,过几日就会回来……”
弘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无甚大碍”?而且还要过几日才回来。这都多久了?
“是谁回来报的信?”
“回陛下,是乙辛。”
“乙辛在哪里?”
“他今日出去了,还没回来。”
弘文帝直觉不妙,怒道:“乙辛还说了什么?”
“回陛下……就只有这些……”
当日乙辛是奉命回来的。当然,要怎么交代,自然早就做了安排,为的便是不因为宫里人心上下的恐慌。在这个问题上,罗迦当然有着自己的私心,既不愿意芳菲那么快回去,也不愿意引得天下大乱,谣言四起。又知道弘文帝恰好出去打猎了,所以,三四天下来,冯太后和小太子失踪了几日,也没引起任何的警惕。
弘文帝却明显感觉到不是这么一回事,冯太后带着小太子,又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去什么地方一去七八日?
他怒了:“等乙辛这厮回来,马上禀报朕。”
“奴婢遵命。”
“不行,快派人出去找。来人,马上出去找找太后和小殿下……”
侍卫为难道:“北武当这么大,往哪里去找?”
弘文帝厉声道:“这么大?有多大?马上兵分三路,北武当打猎的地方,就那么几处,快,马上去找,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拿你们是问。”
众人不敢再问,立即分头行动。
弘文帝闷闷地回到玄武宫,连烤鹿肉也简直没有心思吃了。平素,他虽然和冯太后过不去,可是,一想到儿子跟她一起,忽然不见了,而且是这么多日都不见,打猎也不是闹着玩的,尤其,他们又没什么经验,两个妇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如何是好?
可是,他左等右等,一直到晚上,乙辛这家伙也不见人影子。
他更是愤怒,太监们一再劝说他,冯太后既然遣人送信了,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再说,已经连夜派人寻找了,怎会出什么事情?
弘文帝哪里听得进去?
他在床上躺一会儿,可是,很快又心急火燎的,根本没法闭上眼睛。
伺候他的魏启元听他翻来覆去的,小声道:“陛下,太后没事的,您放心好了……”
他闷闷地坐起来:“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前两日又下雨,山道路滑,朕都几次差点摔倒,何况她们……”
“陛下,太后可不是一般女人……”
他忽然怒了:“什么不是一般女人?女人就是女人。难道她冯太后能打死一头猛虎?”
魏启元见他勃然大怒,吓得一口气也不敢出了。
弘文帝气咻咻的躺在床上,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去,梦里,老是不安宁,仿佛一个小孩子,叫着跳着,在桃花丛里,不停地叫自己“父皇,父皇……”
他伸手去拥抱,却抱了一个空。
睁开眼睛时,眼前几乎觉得一阵轻烟飘过,虚无缥缈的。忽然起了一种很奇怪的可怕的预感:莫非,芳菲带着宏儿跑了?
他被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吓了一跳,蹬地一下跳起来。
不好,要是真跑了,一跑就是三四天了,岂能再找到人?
魏启元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急忙道“陛下,您怎么了?”
他不经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