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叶月玉身边的女孩儿们不由自主的往旁边靠了靠,不想离她太近。
叶月玉却被叶离枝的一时服软冲昏了头。
看了眼坐在上首一边品茶,一边含着不知名的笑容看向她们这边的人,她只以为公主听了自己的那些话,开始对她另眼相看起来,便只觉得底气又硬了三分。
“三姐姐知道就好,”叶月玉做出语重心长的样子,起身来到叶离枝身边,小大人似的抓起她的一只手来轻拍了拍,又道:
“既然三姐姐冲撞了公主,作为赔罪,不如就为公主折一枝花送上吧,这园子里那么多好看的花儿,想来,也不算为难了三姐姐,哦?”
“多谢四妹提点,我这就去向公主赔罪。”
叶离枝从善如流的环顾一圈,看中一株最不起眼的花儿,打定主意,先对着公主福了一福,便真的朝着那枝花儿走去。
叶月玉掩袖得逞一笑,施施然的回了自己座位。
不多时,叶离枝就将花儿采来了。
那只是枝很是常见的月季,红艳艳的颜色,并不名贵,但开的很好。
叶离枝一路走上前去,却没想到,刚在公主面前站定,那手中的花儿,竟一瞬间枯萎了。
正在偷眼瞧着好戏的众人不禁发出一声小小的低呼。
安如晦也坐直了身子,眉心微蹙,与安之仪对视了一眼。
安之仪给了她老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只是没等她开口,后面已经有人抢先尖叫了起来。
“哎呀呀!三姐姐真是好晦气!献给公主的花儿,居然这么快就枯萎了么!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那朵月季刚被摘下时还开的好好的,叶离枝也有些奇怪,不禁抬起手来闻了闻,一瞬间,心里有了答案。
她的手背上,不知何时被人拍上了一层枯荣粉。
枯荣粉本来是用来除杂草的,只需一点,就能让那些杂草瞬间萎顿,并且连根毒害,再不能‘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
但又因为这种毒粉十分霸道,一个不小心连庄家也能害了,所以平日里人们更喜欢用它来除掉花盆里的草,只要小心使用,不会祸害到花苗的。
叶离枝不声不响,将手背上晶莹剔透的粉末拂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叶月玉的身影随之出现在她的旁边。
“给公主赔不是了,”叶月玉故意做出一副满是歉然的样子,软声道:
“我这个三姐姐啊,命格可霸道了,一生下来就是克父克母克长姐的命,所以被父亲扔在外头十年,本以为十年过去了,该好些了,没想到三姐姐的运气又那么不好,居然连同献给公主的花儿,也……”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惋惜的看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叶离枝一眼,很是同情道:
“其实,请公主不要责怪三姐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不让三姐姐克到公主,不如,就让三姐姐提前回府吧。”
她又换了副严肃的口吻,训诫叶离枝道:
“以后,三姐姐可要少出门才好,免得克到什么不该克的贵人,到时候,妹妹可就救不了你了。”
说的好像她是真的在救叶离枝似的。
在场都是四品以上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姐们,一旦叶离枝命格强硬霸道的事情被落实了,她们再回家一说,那叶离枝想嫁个好人家是万万没戏了。
“你是说,这朵花儿突然枯萎,是因为你姐姐的命格太过霸道?”安之仪不紧不慢的开口问。
“是啊,当然,公主不必怕,只要将三姐姐送走,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这个三姐太过碍眼!
本来,叶月玉还想先留着她,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将楼舞娘私下传授给她的那支舞跳出来,然后用花粉引来蝴蝶,翩翩起舞,艳惊四座,让叶离枝难堪的。
但自刚才看到堂堂尊贵的太子殿下居然在为这个低贱的三姐解头发时,叶月玉就沉不住气了。
她只想将这个胆敢和她抢人的三姐赶快扔出去,最好永远都别想再出家门!
一抹怨毒自眼底快速滑过。
叶月玉自以为没人会发现,殊不知,坐在上首的几位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一点细微变化都能尽收眼底,她这点小心思,更是一览无余。
安之仪暗自叹息,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不过,戏弄一个心胸狭窄的蠢货,也是蛮好玩的。
安之仪放下茶盏,素手一抬,指着叶离枝手中的枯花,故作惊讶道:
“原来是这样啊,本公主还以为为了讨本公主开心,这位妹妹故意变了个戏法来逗本公主玩呢,呵呵,盛开的花儿满园都是,这样一下子枯萎的,本公主倒是头一次见,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三言两语,就将叶离枝命格硬变成了只是哄她开心的小把戏。
叶月玉暗自咬牙,觉得公主的大度用的不是时候,便再接再厉道:
“可我家三姐姐实在是不会变什么戏法呢,还请公主……”
“本公主命硬着呢,岂是一个凡夫俗子能随意改变的?”
安之仪美丽端庄的俏脸上带了一丝矜傲,话虽狂,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绝对不敢出声反驳。
笑话,公主的命本来就金贵无比,谁敢说个‘不’字,找死啊!
可作死的人偏偏就是有。
叶月玉生怕被人当成哑巴,紧接着道:
“公主自然是金尊玉贵着的,只是在场的姐妹那么多,怕是三姐姐一个不小心,会扫了公主的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