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秋风冷凉。
呼啸的寒风吹起漫天纸屑,如天女散花般狂舞飞扬。
不过才下的赐婚圣旨,安如瑾便忙不迭的派人来偷偷给她送‘情书’,信中再三向她保证,答应下娶叶若虚,不过因为她是叶澜的嫡长女,只为利用而已,对她没有半点男女私情。
管你有没有呢?
反正她现在要的,早已不是他那一文不值的所谓‘真心’。
安如晦到底是长子,婚事必定要安排在安如瑾之前的。
而大婚前夕,就是安如瑾的生辰之日。
这日叶离枝与太子妃一起跟着老嬷嬷学过规矩礼仪以及婚后某些难以启齿的羞羞之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去,走到门口时才猛地一拍额,懊恼的低呼了一声。
原来今天就是安如瑾的生辰,她居然给忘了!
看看天色,太阳还尚未落山,去买个礼物遣人送去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叶离枝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但她知道在某些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正藏匿着那些太子留下负责保护她的人。
他们?算了,人家是太子的侍卫,让他们买礼物给三皇子送去算个什么事儿?
叶离枝强打精神,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头还有不少碎银,便连门也没开,又溜溜达达的朝着另一头繁华的街市上走去。
正琢磨着该给安如瑾送点什么尽量不用花钱的礼物,长街的另一头就哐哐哐的响起了一鸣惊人的敲锣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重金悬赏能够破局的人啊!破一局一万破两局十万啊!棋王在此但求一败啊!真金白银当场兑现啊!父老乡亲们快往这边看一看啊!”
隔得老远都能看到有人正忙碌的从一辆豪华的马车中不停的往下搬运木箱,那沉甸甸的箱子打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全是拳头大的金银元宝!
整条街上的人一下子沸腾了,争先恐后朝着那处涌去。
叶离枝本没有兴趣,奈何身后的人太过热情,将她也挤得不得不跟着人潮往前涌动,等好不容易找回身体的自主权,人已经来到了那个什么装逼棋王的棋盘前。
第一局已经摆好,不少人懂棋的人对着棋盘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棋盘的另一边摆了一张铺着白虎皮的宽大木椅,上面斜靠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头戴纱帽,正姿态慵懒的一手撑额耐心等待。
他的大半张脸都被帽纱遮盖,只在下方露出了一双淡粉色的优美薄唇与尖俏下巴,薄唇微微勾起,似有讥诮,似乎打定了主意不会有人破得了他所设下的局。
不多时,有位老者耐不住金银的诱惑,捻着胡须在他的对面施施然坐下,拱手一礼,道:“献丑了。”
随后捻起手边白子,满怀自信地开始破解。
起先还是蛮顺利的。
但越下到后来,老者的脸色越是凝重,在解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终于手擎白子,迟疑了半天没有落的下去。
白衣人没有催促,只是发出一声轻佻哼笑,那声音如山涧细流,清泠悦耳,是说不出的好听。
却让老者脸色一僵,又试了几次,最终没有找到合适的落子之处时,才讪讪的放回白子,站起身来,面带惭愧道:“是在下输了。”
白衣人摆摆手,示意无碍。
老者转身,面有不甘的离开,没走出几步便听到大概是他同伴很是惊讶的声音:“你竟然自己认输?你可是都城第一棋馆的馆主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认了输!”
老者摇头苦笑:“这棋怪得很,怪得很哪……”
连棋馆的馆主都破不了,顿时有人开始打起退堂鼓,可再一转眼看到那成箱成箱的金银元宝,又满脸肉疼的继续坚挺站在原地!
天下没有无解之局,他们就不信,没有人能够破得了!
正当大伙儿继续群情高亢的寻找着下一个懂棋的人时,叶离枝却感到自己的手腕猛地一疼!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逼迫着她不得不跟着往前扑去!
她本是被人潮推到这里来的,根本没有什么要和人对弈的心思,所以停下之后便悄悄往另一边退去。
人最多的那边都在白衣人的对面,她这一退,自然就退到了白衣人的身边。
骤然被拉扯到众目睽睽之下,叶离枝又惊又恼,勉强站稳脚跟后就想要挣脱他手!
却没想到对方的手就像蟹钳一样,夹住了就再难挣开!
“你做什么?!”叶离枝气恼的低喝。
“姑娘,来一局吧。”那人声音和悦的说,动作却是与那轻柔的语调半点不相符的粗暴无礼,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小姑娘谁啊?”
“看样子是个高手?”
“怎么以前从未见过她……该不会是个白衣公子请来的托儿吧?”
“我就说怎么会有傻子白白往外送银子……怕这只是个骗局!”
众说纷坛中,只有叶离枝心中惊骇,她盯着那棋盘,咬牙切齿道:“我、不、会!”
“怎么会不会呢?”白衣人轻笑,薄纱后的模糊面容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听他不疾不徐的道:
“方才那老者下棋时,我一直在观察着你,你若当真不会,为何几次视线落点,都在破解黑子布阵的关键之处?”
什、什么?!连这都能被他看得出来?
叶离枝愈发惊慌起来,急欲挣脱他的手,白衣人自是紧抓不放,却在此时,啪的一声,一颗石子****而出,正中白衣人手背,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