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下人都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
不是怕太子爷会生气,而是那幅画面,实在是……太美了。
如雨中精灵般的女子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眼神却比这冷雨更冷,看向长身玉立的男人的眼神,似留恋,又似在生生割舍。
然后,她收步后退,微微仰头瞪向面前男人,毫不客气道:“手伸出来!”
太子殿下乖乖伸手。
然后——啪!
柳条儿抽在手心一点儿也不疼,太子殿下却觉得,这个人要让自己的心都疼碎了。
对方眼底下的青黑痕迹太过明显,害叶离枝的第二记抽打怎么都下不了手。
她努力了一会儿无果后,恨恨的将柳条扔了,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软下声音问:“你……你昨晚没睡好?”
“想你想了一夜,又怎能睡得好?”
安如晦勾唇浅笑,宠溺的眼眸中,竟有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漫天的绵绵苦雨飒飒凄风,在他的清浅一笑中,似乎都化为了和风细雨,拂去烦闷,暖了心神。
叶离枝不自在的低咳一声,四下看了看,下人们都低眉顺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面皮被对方寥寥几句话撩拨的快要烧起来。
羞恼的瞪去一眼,叶离枝快速道:“等下朝后殿下记得补眠,我先回去了。”
自他身边擦身而过的一刹,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那人倾身过来,附在她的耳边答应道:“好,不过你要陪我一起睡。”
脸皮薄的太子侧妃双颊红红,甩开他的手捂着脸忙不迭的跑了。
安如晦笑不可支,纵使一夜没睡,此刻也觉得分外神清气爽!
“阿嚏!阿嚏!”
在雨中装逼的下场就是不得不被迫接受雨神赠与的礼物——风寒。
叶离枝将自己裹成个蚕宝宝,在床上滚来滚去,冻得瑟瑟发抖,侍女进来,将第三个小暖炉塞进她的被窝里,轻声问:“要不要帮您请太医来瞧瞧?”
揉揉发红的鼻头,扯过一旁的手帕来擤了一把,鼻音浓浓道:“不用,一点小病而已,炖点汤药来就好了,还有,多准备些热水,我要喝。”
“是。”
想起那苦涩的药汁,叶离枝忍不住苦恼的锁紧眉心,不过……自己都长那么大了,还怕吃苦药的话,会不会有点丢人?
窗外不知何时云散雨歇,露出一抹暖春骄阳,从窗纸斜射而入,照在脸上,竟暖洋洋的。
叶离枝眼眶含泪,鼻头红红,蜷缩着身体,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像株小向日葵似的,忍不住追逐了过去,往床外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整个都沐浴在阳光的照射之下。
恰在此时,安如晦推门进来,见的就是这家伙裹紧锦被,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挂在床沿,要掉不掉的样子,不禁好气又好笑。
“着凉了?让你大清早的便去淋雨,不生病才怪。”
大踏步的走过去,一路解了外袍与外衫,只留下被自己体温熨暖的内衫来到床前,脱了短靴,翻身上床,一个翻转间就躺到了床的里侧,顺手将被窝掀开一角,钻了进去,将还在抖个不停的家伙密密实实的拥入自己怀中。
叶离枝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等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对方怀中了,吸吸鼻子,问:“你怎么知道我着凉了?”
“回来时见你的的侍女行色匆匆,问了几句就知道了,还说你让她去炖汤药,明明不爱喝还炖那东西干嘛?我让她熬成药丸,顺便端来一碗姜汤,发发汗,睡一觉,起来就会好受很多。”
安如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脊背,温柔的话语似一汪甜甜的****,将她的整颗心都浸润其中。
没出息的觉得连病都因为对方的安抚而减轻了不少,但一想到他昨晚一整晚都睡在别的女人的房间里,叶离枝还是无法释怀,别扭的动了动身子,道:
“我知道了,多谢殿下。不过,我被窝里暖和的很,不用殿下抱的……这样紧了,而且我又生着病,万一传染给殿下就不好了,殿下还是去别处睡吧。”
“你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什么?”叶离枝挑起眉梢。
“本王是说——本王可比那些暖炉和看得见摸不着的阳光好用的多,而且本王身强力壮,这点小病,根本奈何不了本王。”
说着,他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叶离枝浑身乏力,挣不脱他,只得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心想,罢了,就算传染给他又怎样,哼,就当作是对他三心二意的惩罚吧!
虽然他在身边时自己撵起人来毫不嘴下留情,但当隔日的傍晚时分,太子妃那边的人又来那一套,那说什么太子妃有急事时,叶离枝还是坐不住了。
她在桌边啪啦啦的翻着书,然后随手一扔,像头暴躁的小狮子一样围着圆桌走来走去,然后在太子和门外的人说完话回来之前,来到床边,一头栽倒,作虚弱状。
安如晦一回来就发现原本呆在桌边看书的人不见了,再一扭头,床上多了个小山包。
他走过去,还未说什么,就见小山包抖瑟的厉害,里头传出闷闷弱弱的声音:“殿下,我头好晕……”
“你把自己闷在里面能不晕么?”
叶离枝从被里探出头来,不知为何脸蛋红的异常厉害,闭着眼睛气若游丝道:“殿下,我身上好冷……”
“是又发热了么?”
安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