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将破解一法说了一遍,倒是不难,难的是,究竟要怎么样跟皇帝解释他中了蛊的事?
安如瑾当然不会傻傻的承认是自己干的,安如晦也不会呆呆任人栽赃……
那么问题就来了。
如果安如晦想要反击一把,那叶离枝必然会暴露,就算他不反击,只是想办法解除当下危机,叶离枝还是会被安如瑾怀疑。
算来算去,除非太子殿下愿意自动把黑锅扣在头上,否则的话,这次的事中,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安如晦先让高人将破解之法一一写下来,又注明了怎样能将这条蛊虫彻底消灭后,便给了丰厚的报酬,将高人送走了。
只剩下他们二人后,安如晦才开始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当务之急是怎样在父皇不知情的情况下解了可能已经下在他身上的蛊,说来说去,安如瑾最后的目标还是我,这次他不过是想要一箭双雕而已,如果父皇没事,哪怕在我这里发现这条蛊虫,也什么用都没有。”
“话可不能这么说!”
叶离枝藏在袖中的手自从知道安如瑾给她小瓶的真正用意后,就握的紧紧地,一听这话,便立刻出言反驳道:
“名声同样重要!一旦殿下在家里放蛊,意图毒害自己父皇的名头坐实,哪怕皇上什么事也没有,你也一样会因不孝而失了大半的民心!”
“那要怎么做才能不让安如瑾怀疑你呢?”安如晦有些苦恼的笑着问她。
该死……这家伙会想出这种蠢不可及的解决方法果然还是为了她!为了不让她失了安如瑾对她的全心信任!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就不知道要为自己着想一下吗!
叶离枝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不长的指甲几乎快要刺破掌心的软肉。
“让我想想。”
关心则乱,她借由这点疼痛想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绷着小脸坐了一会儿后,叶离枝忽然双眼一亮,喜道:“有了!”
“谁的?”
啧,黑锅都快飞到头上了,这家伙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白了一眼在她面前似乎越来越没个正形的人,叶离枝抚掌道:
“我想到了,咱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现在第一要做的,就是找个一模一样的小瓶来,画上一模一样的图腾,再往里放点儿别的东西,然后放到你的床褥底下。”
“然后呢?”安如晦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追问。
“然后……就让安如瑾自己去想缘由吧。他是个多疑的人,既然‘多’疑,那一旦计划出了差错,就绝对不会只往我一人身上怀疑,帮助他设计这个计划的其他人,恐怕也会跟着遭殃。”
“利用他的弱点去攻击他,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万一他就只怀疑你一个呢?那你岂不是就危险了?”安如晦不无担心的道。
“绝对不会。”
不点自朱的唇微微勾起,对于自己的演技嘛,叶离枝还是很有自信的,另外……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的另一张王牌,笑眯眯道:“你放心,他不但不会怀疑我,以后,还要好好儿的供着我呢。”
夜幕垂降,万户俱寂,唯有烟花柳巷之中,还是一派热闹景象。
这里夜夜歌声,户户管弦,歌舞升平,靡丽旖旎,恩客往来不绝。是只属于男人们的不夜城,销金窟。
刚刚看着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带着几位颜色极好的姑娘进了房间,之后很快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退了出来,守卫们还以为自己今天就能在这门口安安心心的站一晚了。
没想到,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里头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随即,雕花的木门被人粗暴拉开,他们的主子脸色极其难看的走了出来,声音里似乎正在死死压抑着什么,低喝道:“回去!”
守卫们一愣,赶紧领命跟上。
入夜不久,正是各路衣冠qín_shòu们伺机而动的时候,楼上楼下沸反盈天,铺着红色地毯的宽大木梯拥挤的几乎快要走不开人。
但当带着一身煞气的安如瑾出现时,还是让很多人下意识的退避三舍,竟在他风雨欲来的锋锐冰眸下,纷纷自动让路,给他腾出了一条不算窄的小路出来。
“怎么了这位爷?发生什么事……”
老鸨抖着一身的肥肉急急忙忙的想凑上来,却被守卫抽出一半的长剑给吓得立刻噤声,活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青蛙,只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快速离去。
送进去的姑娘们也跟着诚惶诚恐的跑了下来。
老鸨劈头就训:“你们怎么侍候的客人?!看把贵客都气成什么样儿了!”
姑娘们满头雾水,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少顷,一个姑娘大着胆子道:
“我、我们什么也没做啊,就是进去弹琴奉茶,那位爷对奉茶的翠月很有些意思,刚拉过去坐到腿上亲热,谁知不知怎的竟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就将她推开,自己气冲冲的走了……”
“就这样?”老鸨明显不信,那位爷都是老主顾了,可从来没见过哪一回这样冷落姑娘们的。
莫不是……出了什么别的事?
“滚!统统都给我滚!一群庸医,要你们有什么用!都给我拖出去斩了,斩!”
男人的爆喝震得整个静安殿都跟着抖了三抖,片刻后,一群抖抖瑟瑟的老太医被侍卫们拎了出来,一边哀嚎一边拖往不知名的方向去了。
安如瑾坐在案前,脸色铁青,惊怒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