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父皇面前去说,怕最后丢人的却是你吧……
安如晦露出绝望神色,颓然的往前走了两步后,便不动了。
在宫里来的大内侍卫上前来捉拿他之前,安如晦回身,对叶离枝和万雅薇道:“你们在府里乖乖等我回来,不要乱跑,知道吗?”
两人纷纷点头。
这类似于生离死别的一幕让看到的人都不约而同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但,谁让太子殿下自己作死,意图谋害皇上呢,说到底,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的。
将安如晦一路送到大门口时,叶离枝才发现原来太子府整个儿都被人团团包围了,这些人直到安如瑾带着安如晦离开,都没有一起跟着撤离。
看来,安如瑾这次是没有打算想给安如晦留一丝活路了。
叶离枝闭上眼睛,长声叹息,嘴角却悄然翘起,花瓣般娇嫩的唇瓣勾勒出一抹嗜杀的弧度。
安如晦是早上被人‘请’走的,结果还没到中午,人就给放了回来。
面容森严层层围守在太子府外的带刀侍卫们,也在莫名其妙中被人喊回了宫里去。
一场腥风血雨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大乌龙,可把皇帝给气的不轻,据说真相大白之后,皇帝便立刻下令将那所谓的养蛊人给拖出去大卸八块了。
安如晦抱着自己调皮的小老婆,哭笑不得道:
“我还以为在里面放了什么,却原来是几张小纸条,上面还有手抄版的大悲咒!亏你想的出来。”
叶离枝吐吐舌头,理直气壮道:“不然放什么?那瓶子那么小,光是塞那些小纸条都让我好一顿揉巴呢!”
“那你不会随便灌点水什么的?”
“万一有人说那是养蛊虫的毒水怎么办?”
安如晦一怔,笑容变得温柔缱倦起来:“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为我着想的一天啊……”
叶离枝脸一红,推了他一记,嘴硬道:
“你少自作多情了你!我、我只是为了自己着想好不好!你要是倒了,我也没好果子吃。对了,你早上不是说要跟我说细节来着吗?说吧,我听着。”
安如晦爱煞了她被人戳破心事后明明害羞却偏偏不肯承认的小模样,捏起她的下巴来狠狠亲了一记后,才娓娓道来:
“我昨晚去了之后,就将父皇身上的蛊趁机解了。”
“咦咦?”叶离枝大奇,“有那么容易吗?高人说解蛊的时候,人会呕出很多很多的……呃,像蚯蚓一样的虫子来,你要怎么跟你父皇解释?”
“解释什么?我什么也没解释啊。”
“不会吧……”
叶离枝默默计算了一下皇帝大人的年纪,觉得还不到老糊涂的时候啊。
看着她一脸困惑的模样,安如晦笑着揭开谜底:“我直接将他敲晕了,才开始解的。”
“呃……”好凶残。
“反正他那时也在睡着,应该不会察觉什么。至于今天早上,回宫之后,安如瑾就让养蛊人在父皇的面前打开了那个小瓶子,意图让我‘罪证确凿’,但是里面有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安如瑾看到那些铺陈开的纸条以及上面的字时,脸都绿了。”
想起自家三弟大多数都处在面瘫状态的脸上露出的白日活见鬼表情,现在想想,仍是让安如晦觉得十分好笑。
“你不知道,当你给了一个人即将做成一件事的希望时,又让他失望,这其中的落差会有多么的大,尤其是,这失望还是一个连着一个。”
叶离枝就像一只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敏锐地竖起了耳朵,警觉问道:“什么意思?”
“他那么想要取我而代之,又哪里会甘心错失一个这么好的除掉我的机会呢?”
安如晦低笑一声,垂下的眉眼中,带着讥嘲的冷意一闪而逝。
“我不讨厌手足夺位,因为同样是父皇的儿子,那就都有竞夺皇位的资格。我恨的只是自己没有本事,还整天只想着要别人出事来上位的人。
如果他真的有心想要当皇帝,那不如做出一番成就来将我比下去,到那时让我拱手相让我也心甘情愿,而不是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说我一定使了什么障眼法,让那蛊虫中途自己跑了,又说父皇一定中了蛊,要让那养蛊人当场解蛊给父皇看,企图让那些呕出的小虫子吓住父皇,从而让他对我生出恨意来。
结果……你也知道了,我早早就将蛊解了,父皇吃下养蛊人给的药后,在那儿干坐了半天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可又让三弟的脸色好生精彩了一番,比得上雨后初晴的彩虹了。”
尽管他说的既有趣又轻描淡写,但叶离枝还是能想象得出当时情形的凶险。
哪怕罪名并未落实,没有对安如晦造成什么实质伤害,能让皇帝的身体出状况,继而心生忌惮,也是一种极大的潜在危机。
皇家无兄弟,同样无父子,皇帝也许什么都可以忍,但却绝对无法容忍一个对自己有谋害之心的儿子在这个世上继续逍遥下去。
这还是第一次,安如晦对她说出自己对于那个皇位的看法。
其实,他的看法真的很符合他的性子——宽和,不争,却有很有原则的理智而偏执着。
自生下来的那刻起,他就被封为了太子,继承大统的使命几乎是被刻在了他的骨血中长大的。
但同时,他天生温和的性子,又让他对自己的兄弟有了一份近乎荒唐的纵容——他从未觉得皇位就是为自己单独准备的,也从不觉得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