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
私造龙袍已是死罪,伪造文书更是大逆不道!还有在皇宫中私养死士,是准备想做什么,篡位夺权吗?
叶澜在得到消息后,直接目光呆滞的瘫在了椅子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三皇子会在这种时候动手,更没想到,对方在动手之前就走漏了消息,现下只落得个被人追着打的凄惨境地!
一阵窒息般的天旋地转后,他缓慢的转动着眼珠子,眼神失焦的打量着宽敞而奢华的屋子,突然桀桀怪笑了起来。
荣华,富贵,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再大的权势,也一样是说没就没。
但他不认为自己走错了,也许是宿命的安排,也许是上天的注定,但绝不会是他选择错误,看人不准。
笑到声嘶力竭、老泪纵横的时候,叶澜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寒光,强撑着失力的双腿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打开门扬声道:
“来人,扶我去汇馨院!”
朱门高墙之中,暗潮汹涌。
叶离枝同安如晦一起坐在皇帝寝殿的外殿中等待消息,夜渐深,怕她撑不住,安如晦轻声道:
“今晚我是没法睡了,不如我送你去偏殿躺一下吧,那儿有软塌,虽比不得大床舒服,但总比在这干坐着好。”
叶离枝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涩声道:“我睡不着。”
是啊,她睡不着,最后一步,就差这最后一步安如瑾就能永无再见天日之时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玩她,竟让他就这么全须全尾的跑了?!
最起码留下颗头来啊混蛋!
看出她的挫败与颓丧,安如晦轻叹了口气,柔声安抚道:
“父皇在看到那些东西后便下了死令,三弟这次怕是活不成了,除非他永远都别再回大焱,否则的话,回来便是一个‘死’字。就让他跑吧,亡命天涯,兴许比直接将他处死来的更加让他崩溃。”
一个皇子从养尊处优、锦衣玉食、高高在上,跌落到一无所有、粗茶淡饭、沦为庶民,从云端摔进泥土的巨大落差,的确比身体上的痛苦来的更为折磨人。
但他一天不死,叶离枝就一天寝食难安!
安如晦见她不为所动,只好继续哄:
“若能将他活捉回来,我便让你亲手结果了他,如何?”
“好啊。”强撑起一个笑来,没等散去,就见殿外有负责通传的小太监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安如晦躬身道:
“启禀太子殿下,宫外有人求见,说是……要见一下您的侧妃。”
安如晦看了叶离枝一眼,没想到叶离枝也是满头雾水,问道:“见我?是谁?”
“据说是叶府的人。”
叶离枝瞬间了然。
也对,叶丞相同样是安如瑾的走狗,安如瑾一脉的人几乎全都知道,如果其他人落马,也一定会尽可能的拉上更多的人当垫背,叶澜这个大头能跑得了才怪。
叶府是三代丞相的心血,他一定是不想让它毁在自己的手中,这才迂回的来找自己求情来了吧。
叶离枝点点头,对安如晦道:“见。”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人才在层层盘查之下艰难的来到了叶离枝的面前,他穿着一身叶府家丁的衣服,面色惨白,两条腿都如筛糠,一看就是个胆小怕事。
甫一见到他们,这人就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嘴里语无伦次的叫道:“两方交战,不、不斩来使!”
叶离枝嗤笑一声:“就你还算是个来使?说吧,我爹打算怎么利用孝道这顶大帽子来逼我护叶家周全?”
“老、老爷写了封信,让我带给三姑奶奶。”
家丁抖抖瑟瑟的从怀里掏出一封匆忙封好的信来,叶离枝接过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后,脸上风云变色!
“怎么了?”安如晦急忙问。
“这个、这个……”叶离枝持着信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随即将信用力地往地上一摔,气急败坏道:“这个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老畜……”
安如晦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用眼神示意那家丁可以滚了。
家丁连忙屁滚尿流的退下,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进到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皇宫来呢,结果一来就见到层层盘查严防死守这么大的阵仗,没被吓尿已经很坚强了。
殿中只剩下自己人时,安如晦才松开了她,道:“尽情骂吧。”
叶离枝恨声道:“这个老畜生!老混账!老混球!他、他居然拿祖母来要挟我,要我让你立即退兵,不可再对安如瑾追杀下去!”
早早的将母亲送走,让大哥独立,自以为算无遗漏,千算万算,却始终不如天算。
若是来求她保住叶家还好,说不定叶离枝会大发慈悲的留个空壳子给他,但……用他自己的亲娘来威胁自己的女儿,算是个什么事儿!
安如晦也错愕不已,觉得叶丞相的脑回路似乎有点和常人不一样啊,便道:“不如我假装撤兵,先稳住他,再想办法救出祖母来吧。”
“不行,”叶离枝却是摇头,低喃道:
“他这个德行都能混上丞相,表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和安如瑾一定有属于自己的联系方式,一旦安如瑾落网,他联系不上他,怕是祖母就危险了。”
安如晦显然也是刚刚想到这层,点头道:
“那我去跟父皇说,让他暂时停止对三弟的追捕。”说罢,起身就走。
“不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