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情‘好心’的为她解惑道:
“这几位,都是曾负责看守地牢的牢役,王妃身娇肉贵,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他们,不认识也就不奇怪了。”
沈糖干笑着附和:“是、是啊……”
心里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王爷这是,想要重审白雪香枉死地牢中一案呢!
她记得,当时自己假扮成叶离枝的样子进去后,买通了里面的所有人,要他们保守秘密。
并一致对外,将脏水全部泼到叶离枝本尊身上!
这些人可都收取了她大笔的银票,应该……不会出卖她的吧?
“王妃的心里一定在想,我花了那么多银子买通了他们,他们总该不会背叛我的吧?”
凤情戏谑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耳朵!
沈糖心下猛地一沉,面上却强装镇定的回道:“王爷说笑了……妾身、妾身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是吗?”
凤情眉眼弯弯、却暗藏肃杀的冷冽双眸扫向那瘫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们,懒洋洋的问:
“本王问你们,三夫人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先别急着诉说你们所谓的‘真相’,接下来的话,要好好思量才成,一旦说错一句,就切掉一根手指或者脚趾,如何?”
凤情摸着下巴,笑着制定了残忍的游戏规则。
浑身已无一处好肉的几个牢役闻言,先是浑身猛烈一抖,大概早已被酷刑折磨的没了任何的‘忠心’。
他们先是狠狠地瞪了沈糖这个始作俑者一眼,那布满血丝的眼神宛若恶鬼,誓要生生世世将她纠缠不休!
将沈糖骇的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后,几人才争先恐后的开口道:
“回王爷!小的都是在王妃的指派下,才做出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没错,都是王妃的意思!”
“王妃给了小的好大一笔钱,要我们诬陷叶姑娘!”
“她还亲手杀死了三夫人,小的亲眼看到的!”
一时间,尖锐的矛头直至沈糖!
沈糖活活给气的一个倒仰,尖声叫道:“胡说!你们都是胡说!!!”
其中一人吃力举起布满狰狞鞭痕的胳膊,颤颤巍巍竖起脏兮兮的三指,嘶着声音对天发誓道:
“我等若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很好。”艳红的唇角轻扬,凤情满意一笑,看向沈糖:
“王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这是诬陷!诬陷!是叶离枝杀了白雪香才对!她还买通他们,让他们反过来指认我!”
沈糖失控的大叫,仿佛只要声嘶力竭,就能将既成的事实全部扭转掉一样。
“这样啊……”
凤情不明意味的丢出三个令人猜不着、摸不透的字眼。
而跪在地上的那些原牢役,也极有默契的全部闭了嘴,不再与这蠢女人多争辩一句。
“看来今日的菜色都不怎么令王妃满意呢……那,再继续上!本王一定会让王妃记起,这些菜,可都是王妃曾经亲口尝过的!”
凤情皮笑肉不笑的拍手,侍卫们再次出动,前去带人。
沈糖只觉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摇摇晃晃,几欲晕倒。
如果能晕倒就好了……
好似会读心术一般,那个精明到可怕的男人看着她,突然又笑眯眯道:
“哎呀,王妃的身体是不是有些不适啊?没关系,本王这就唤来御医,等王妃不小心昏过去了,看是用掐人中、冷水泼还是细针扎比较好?”
沈糖的脚跟一个踉跄,转头怒瞪!
她恨死、恨死这个男人了!
就是因为太了解他,所以更加深切的明白,只要他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不……”
容不得她说不。
那些更加可恶的侍卫再次带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曾在水壶中下催产药的侍女,一个,是伪造难产,意图谋害叶离枝母子性命的刘姓产婆。
看着被折磨的根本不成人形的两人,沈糖抓紧了绿蚁扶住她的胳膊,无意识的狠命用力,几乎将绿蚁衣物下的细皮嫩肉给掐出血来!
小姑娘疼得龇牙咧嘴,但仍是竭力忍耐,不让自己真的在这般紧张肃穆的场合下,不知死活的叫出声来。
“这两人,你可认识?”凤情饶有兴趣的问。
“妾身、妾身……”沈糖哆嗦着嘴唇,几乎语不成调。
“没事儿,王妃见到熟人,太过激动说不出话来也是正常,不如就让她们先说,等她们说完了,王妃再说,如何?”
让她们先说?说完了,自己可还有任何洗白的余地?!
没等在大刑伺候下,完全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两人开口,沈糖已然发疯般癫狂的大笑起来。
绿蚁吓了一跳,忙急急问道:“王妃,王妃您怎么了?王妃您不要吓奴婢啊!王妃……”
沈糖笑声猖獗而凄怆,荡气回肠,余音绕梁!
因为她终于明白了,她做过的每一件事,凤情不是没有发现,也不是懒得追究……
而是都攒着呢,等到全部的罪名加在一起,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来处置她了!
这桩桩件件,他都记得如此清晰,还不是、还不是为了那个姓叶的贱女人!
她倒要看看,为了那个贱女人,王爷会对她这个大将军之女,做到何等地步!
沈糖笑到岔了气、眼泪狂飙、捂着发痛的肚子险些摔在地上时,才好不容易的止住了痴狂又令人心生不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