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瑾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奇怪‘来使’。
“这令牌是怎么落入你手中的?”他不怎么认真的问。
“这……你就管不着了!总而言之,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先遣人偷偷的去看,看那些城门是不是都开着!”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沈糖也是因此才假扮成使者的样子,有恃无恐的来到敌军阵地,对着敌军的主帅颐指气使、大呼小叫。
安如瑾呵呵的低笑起来。
“不必了……既然姑娘这么有‘诚意’,我们不趁虚而入,岂不是负了姑娘的一片好心?”
安如瑾既然带领着大批人马与弹药来到这里,就绝不可能无功而返。
哪怕凤国真的吃错了药投降了,他也还是要继续攻打的。
今夜……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虽然不明白凤国到底为何出了这么个‘叛徒’,但既然老天爷找人帮他把城门都打开了,他岂有不进去一探的道理?
“所以……你,这是答应了?”沈糖有些不确定的问。
“是啊。为免伤及无辜,姑娘还是赶快回去,找个地方乖乖躲好吧。”
安如瑾捋着贴上去的假白胡,笑眯眯的‘好心’提醒着。
因为,凤国马上就要变天了。
沈糖却是很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不客气的道了声‘告辞’后,转身就走。
丁洵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
因为他们在攻打其他比卫羽国强大的国家时,也经常会遇到这种有眼无珠、瞧不起人的蠢货。
起初他还会为主子打抱不平,不过后来嘛……等看到那些人哭着喊着跪在安如瑾的脚下哀声求饶时,那种快感,简直无法言喻。
“公子,真的在今晚就要……不派人先去探一探吗?”丁洵仍是有些不放心的问。
安如瑾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
“你觉得……如果凤国早有准备,我就打不过了吗?”
丁洵一震,立刻低头道:“……属下明白了。”
前半夜,边城外一片兵荒马乱。
驻守边界的士兵们甚至还在梦中时,就被一声巨响炸上了天,身体四分五裂时,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城内的人亦在梦中,有少数浅眠的听到响动,还以为是鲜少出现的冬雷声,打个呵欠,咂咂嘴,翻个身,又继续酣睡了。
但是到了后半夜,当被惊醒的大批兵士纷纷赶来救援无辜的百姓们时,只见敌军势如破竹,连炸开城门的弹药都省了,一路走一路狂轰滥炸,宛若魔鬼临世!
“这是怎么回事?!”
“守城门的人都是傻子吗!大半夜的开什么门!”
“将军下令——关闭城门,保护百姓——!!!”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被接连不断的惨叫与爆炸声轻而易举的掩盖了下去。
正一品镇国威武大将军沈夜霜赶到时,才愕然发现,城门……连关都来不及了。
“这是谁下的夜半开城门的命令!!!”
他忍不住单手揪起一个守城将的衣领,将人揪的双脚离地的怒声咆哮着。
守城将也跟着颤颤巍巍的吼:“是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但他的手中有您的令牌!!!”
令牌?
沈夜霜一愣。
嘭——!!!
一声惊雷却突然在他脚边炸开,惊了马儿,同时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撤退——指挥百姓撤退!!!”
沈大将军猛地一紧缰绳控住马儿,一边大喊着下令,一边在脑内快速的思考着前因后果。
夜半城门诡异的大开,有人说见过了他的令牌……他的令牌被偷了?!
是谁?!是谁知道他的令牌藏在哪儿的?!
来不及思考再多,那威力极大的恐怖东西一个接连一个的从列成一队的抛石车上投出,划着令人魂飞魄散的弧度投向四面八方,继而一道道刺眼的白光乍起,巨响如期而至——
而敌人,就躲在抛石车后,大摇大摆的,强势侵入了白露城。
不知从何处起了火。
火势借着夜风,迅速连成一片,继而变成了一大片……
沈糖还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等待着父亲凯旋归来的好消息,顺便再问一问凤扬王的情况,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侵袭给吓到了?
好似自天边蔓延过来的大火却迅速打断了她的美好幻想,她猛地抬头看去,就见一条巨大的火龙直冲九霄!
大将军府建的有些偏僻,也因此没有早早的听到那些被炸死和活活烧死的人们的惨叫声,。
所以直到这时,沈糖才惊觉有些大事不妙。
“小、小姐,那、那是什么?!”
绿蚁一直陪在她的旁边,此时自然也看的分明,一下吓得魂不附体!
“不……我不知道,走,出去看看!”
“小、小姐!”绿蚁忙拉住她,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怕……”
“怕什么!还有谁能吃了你不成!”沈糖厉声呵斥,同时也在给自己壮胆,“你……你不去也成,我自己去!”
说罢,转身就走。
“小姐,等等我!”
绿蚁一咬牙、一跺脚,也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骑着马过了三条街后,才发现城内的主干道上,已是……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
沈糖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她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尖锐的疼痛直冲脑门,由不得她不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就是现实。
“怎么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