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伪装成戏子的刺客见一击不中,便将长枪一把抽出,顿时,鲜血喷涌。
他愤愤的看了一眼挡在老夫人身上的叶离枝,眼角余光看见院门外一队侍卫已经冲杀而来,立刻当机立断,飞起逃跑。
“给我追!”
侍卫头子一声呼喝,余下几人纷纷跟着腾跳而起,尾随刺客追去,几个起落间便不见了踪影。
“枝儿、枝儿……”
良久,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叶离枝的身子底下传来,叶离枝艰难的起身,后背肩头处传来的剧痛却让她一个不稳,又重新跌回老夫人的身上。
她小心翼翼的喘着气,细细的抽息道:“祖、祖母……我没事……”
这点痛比起万针穿身来,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老夫人慌里慌张的让人请来了大夫,叶离枝一直都是保持着清醒的,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造孽,造孽啊……”
老夫人看着叶离枝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素淡的衣服被血染红,弱小的身子不时的抽搐,便觉心如刀割,绞痛无比。
“我没事……”
叶离枝努力扯出一抹让人放心的笑来,不料洒在伤口进行消毒的碘酒却刺激性强,疼的她的小脸一阵扭曲。
“枝儿,枝儿,你别说话了,让大夫给你好好疗伤。”
老夫人连忙劝阻现在连说话都觉得费力的叶离枝,抹掉脸上泪珠道:“都是祖母不好,祖母欠枝儿的,你且留在这里好好养伤,余下的事,祖母都会处理好的。”
叶离枝点点头,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黑,大夫早就走了,旁边守着两只眼睛哭成了桃子的素衣,素衣一直在看着她,见她睁开了眼睛,立刻凑上前来关切道:
“枝儿你总算醒了!伤口还痛不痛?你饿不饿?灵钰姐姐跟着去厨房熬药了,很快就能回来。”
“祖母呢?”
叶离枝动了动干到有些脱皮的唇,轻声问。
“老夫人走了便一直没回来呢,”素衣也觉得有些奇怪,“今日去看戏的人都被老夫人叫走了,那戏班子里的人也是,都被官差前来押去了衙门。”
看来这件事还闹得挺大,也是,那刺杀的人本来是朝着老夫人去的,老夫人可是当今丞相的亲生母亲,当年的一品诰命夫人!胆敢刺杀老夫人,就要有承受丞相怒火的准备。
叶离枝放心了,也不再纠缠这些事,她一开口才发觉嘴里干涩的厉害,便对素衣道:“给我倒杯茶来喝吧。”
“嗯。”素衣点点头,立刻起身去了。
与这里安逸静谧的气氛不同,此时此刻,在前院的厅堂里,老夫人正一脸沉怒的坐在主位,屋子里的氛围凝滞的让人窒息,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你们谁对我老婆子有不满尽管说出来,不必憋在心里,免得憋出了毛病来,祸害了我的孙女!”
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盏都跟着跳了三跳,惊得一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叶澜就坐在老夫人的身旁,听闻了这件事后也是怒不可遏,这刺客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叶府里杀人行凶,刺杀的对象还是他的老母,等于是在当面打他这个丞相的耳光,叫他还怎么能沉得住气?
他久居上位,厉目一扫,众人更觉得像被拨了一层皮去,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都快要被这个男人一眼看穿了似的。
“虚儿!”
被点名的叶若虚浑身猛地一颤,险些被她爹的这声声色俱厉的呼唤给吓得尿了裤子。
“爹,”叶若虚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弱声道:“怎么了?”
叶澜看着大女儿心惊胆战的瑟缩样儿,哪还有平时大家闺秀的稳重模样?当下心里生出些烦躁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三分的不客气:
“除却枝儿,当时就属你离得最近,你可看清了那刺客的面目是如何?”叶澜威严的询问道。
“我……”叶若虚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爹看出了什么,原来是想问这个,定了定神,才低声道:
“当时情况太过突然,虚儿也是被吓到了,而且……那刺客的脸上还化着妆,虚儿只记得他那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刺过来的时候还冒着凶光……”
说到这儿,叶若虚适时的抖了一下。
叶澜轻轻点头,沉吟片刻,觉得叶若虚说的应该没有作假。
他又对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厉声道:
“此事我定会严查!那去追刺客的人还没有回来,若真的将刺客抓到之后谁再跑来哭着跟我坦白求饶,就为时已晚!所以,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识相的,就乖乖站出来承认,兴许我会饶你一命,不识相的,咱们就走着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尽管谁都对老夫人多多少少的有点儿不满,也没有谁真的有胆子买通外面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老夫人。
这太大胆了,也太疯狂了!
叶澜等了一会儿,见每个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冷哼一声,对老夫人道:“娘,您也看到了,到时主谋找出,请您一定不要为她说情。”
老夫人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管那人是谁,老身我要亲手为枝儿报仇!”
审问到了夜深才结束,每个人都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脚步虚软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甄氏一进院门,便冷声对身后的心腹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