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钰忽然小声的在叶离枝耳边小声道:
“那人我认识,应该是赌坊里的常客,以前夫君带我出门散步时,偶尔有一次发现他被人摁在后门处毒打,应该是欠了赌坊不少的债。说不定这少年托付给他存放的遗物很值钱,已经被他当了拿去还赌债了。”
叶离枝赞同点头:“家传遗物的话,的确都是价值连城的,况且我见这少年穿戴华贵,家宅又高阔讲究,那遗物定也不同凡响。”
“只是可惜了,被人偷偷拿去还了赌债……”霍水小声的加了一句,话语间很有些愤愤不平:
“这少年也真是可怜,先是娘亲被爹爹害死,后来连外婆一家都被后母算计丧命,现在,被爹爹赶出家门后,连朋友都在背地里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但我想,他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说完,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似在替少年为多舛的命途而叹惋。
灵钰眨了眨眼睛:“那不如等下咱们派个人过去安慰安慰他?”
霍水闻言立即抬头,下意识的问:“派谁?”
上方的两个姐姐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她。
“我?”霍水一张白嫩可爱的小脸顿时微微有些发红,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这、这有些不太好吧……”
但那双猫儿般的大眼睛里却分明写满了期待。
看来她对这少年倒真是打心眼儿里有几分怜惜的。
叶离枝和灵钰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灵钰开始为难的对手指:“我倒是想去,可我家有只醋坛子,万一被他知道了,非得气炸了肺不可,以后我都别想再出门了。”
叶离枝更加为难的对手指:“虽说我家那只醋坛子离得远,看不见,不过我不想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不然良心会不安的。”
好嘛,一共三个人,两个不能去,霍水只好努力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小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为姐姐们代劳吧!”
说话间,那位少年已经察觉出了异样,非要逼问出母亲的遗物到底去了哪里,根本不听他那所谓的‘好友’的推托之词和谎话连篇。
最后,少年见什么都问不出来,索性直接一把推开那位祁兄,拔腿就朝他家的大门里走去。
“唉唉唉!你要干嘛?我爹还在里面睡觉呢,你不准进去!你听见没有!我去衙门告你私闯民宅信不信?阿青!竹一青你给老子站住!”
看来这位祁兄很害怕他的老父,一见名唤‘竹一青’的少年要硬闯,顿时有些慌了神,对他连拖带拽,就是不肯让他进自己的家门,自己拽不动,还将看门的小厮唤过来一起帮忙。
因母亲遗物所托非人,现下说不定早就下落不明,竹一青明显动了真怒,粗暴的将所有钳制住他的人一把挥开,对着那位祁兄厉声道:
“我娘的遗物,你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祁兄一听又开始支支吾吾、期期艾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少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祁兄忙再次拉住他,没辙般心虚的坦白道:“我说我说!我说总行了吧,但阿青你也要保证,不许将这件事告诉我爹,好不?”
竹一青冷冷的盯着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道: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不知怎的,一向熟知他的友人在此刻却感觉自己像极了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竟骇的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他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两步,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讨好谄媚的笑,小心翼翼的坦白道:
“我……那个,我去赌钱,然后,一不小心输了,没银子还债,就只好拿你的东西去……去抵了……”
看到竹一青明显变青的脸色,他又连忙叫屈连天道:
“是我那帮狐朋狗友非要拉我去的!我说了不去不去,可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还说我若是不去便是瞧不起他们,不拿他们当朋友!他们可都是这城里的有钱人,我、我得罪不起,一时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去了……阿青,这真的不能怪我啊!”
听了这番明显颠倒黑白的话,竹一青丝毫不为所动,而是淡漠道:“腿长在你的身上,若你不想去,谁也拉不动你。”
“可……”
“那是我的东西,就算你去了,也不该拿我的东西去抵债。”
“我……”
“这件事我可以不告诉你爹,让你的狗腿得以保住,不会被他打折。但是……”
那位祁兄面上一喜,还以为这件事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下一秒,一记虎虎生风的铁拳便对准他的面门呼啸而来!
竹一青看着倒在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唉唉直叫的人,慢悠悠的补充上了下一句话:
“但是,我却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如出闸的猛虎般,朝着那位祁兄猛扑了过去,骑在他的身上就打。
叶离枝三人看的目瞪口呆加暗爽。
对嘛,对付这种不守信诺的人,就该打,狠狠的打!
那位祁兄也不是个会乖乖吃亏的主儿,当下惊痛交加的大声叫唤了起来,让守门的小厮去把家里头能用的仆从全都叫出来,帮他干架!
少年下拳拳拳到肉,每一拳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的那位祁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一张嘴在杀猪般的嚎叫着,抱着头左右闪躲,可谓狼狈至极。
“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平日看起来道貌岸然,诚信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