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儿郎们呼朋引伴而来,悄然的潜入了战局之中,很快让对手在骤然受到的惊吓中兵败如山倒——
“这是什么东西?!”
“啊!有蛇啊!有蛇!”
“不好,中计了,大家快撤!”
但与人交战,胜败只在一瞬间,只不过慌乱了一瞬,一条条生命便如草芥般被人收割了去。
黑衣人砍瓜切菜似的处理掉了这一批人,很快朝着前头部队离去的方向追去。
女子看了看那功成身退的大蛇小蛇们,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也跟着黑衣人的形迹追去。
这一战,可谓异常惨烈。
战到最后,连杨将军的贴身护卫都惨死刀下,只剩下了他一个光杆司令来孤军奋战了。
不过,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以多胜少的代价便是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还都是缺胳膊少腿儿的。
杨将军大概是在牢中受了些非人的折磨,全然没了对待宰相时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嚣张气焰。
此时只是有些虚弱的坐在马上,原本挺直的脊背深深的佝偻着,身形依然庞大,却不再强健,放佛下一秒就会从马上自己歪倒下去。
那拖着残腿的黑衣人手持沾满了血的大刀,双目赤红的一步步朝着他锲而不舍的挪去,满身浓烈的杀气,连远远的躲在树枝中的女子都能感受得到。
微弱的风声中,隐隐传来杨将军气虚而又充满了不甘的问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如此赶尽杀绝?!”
黑衣人不语,只是拖着一把寒光烁烁的大刀,充耳不闻的继续朝他逼近。
杨将军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连个老弱病残都打不过,索性一勒缰绳,使出吃奶的力气来猛夹马腹,一边调转马头,一边想要努力逃走。
可他忘了,除了这个少了腿儿的,还有一个缺了胳膊的在等着要他的命。
那人没了右胳膊,索性用左胳膊持刀,趁马儿的庞然大躯还没笨拙的完成主人的指令,就抢在它撒开四蹄夺命狂奔之前,砍掉了它的一只后蹄。
“昂昂昂~”
马儿惨嚎着轰然倒下,马背上的人也被摔了下来,叽里咕噜滚出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曾经在战场上威风八面、战功赫赫的杨大将军,此时却像只丧家之犬一样,甫一夺回自己身体的主控权,就立刻翻身爬起,头也不回的夹着尾巴做了逃兵。
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立刻跟上。
那个腿没受伤的走的极快,几乎眨眼的功夫,敌人的大刀就要朝着杨将军的头上砍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躲在大树上的女子却早已拉好弓、架好箭,分秒不差的算准时机,一松手,两只看起来极为可笑的只有中指那么长的小箭立即****而出。
但在那两只没什么杀伤力的小箭的箭头上,却涂抹着不详的艳红涂料。
这种涂料是一种剧毒,名为‘见血封喉’!
两只小箭赶在杨将军的脑袋开花之前及时赶到,扎中了那两名黑衣人后,几乎就在下一刻,这两人便口吐白沫、抽搐着毒死倒地。
杨将军大骇,吓得连声音都劈了叉,没头没脑的转着头大喊道:“谁?!是谁藏在那儿?!”
一路藏头藏尾的女子四下探看了一番,确定除了这个一捏就死的将军外再没了威胁,才从大树之上跳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朝他走去。
杨将军大概是被一路的变故吓破了胆,哪怕是见到个比自己还矮还小的生物在靠近,身体也下意识害怕的往后踉跄着倒退了三步。
女子在他面前不远处停下,好心的没有再上前,而是笑吟吟的开口道:
“大将军莫怕,我不是妖后的人。”
这话一出口,杨必胜的虎躯就是狠狠一震!
他早该猜到……早该猜到的!
那个狠毒的女人一见事情败露,知道幕后主使就是她的自己,肯定要被她杀人灭口的!
可恨自己当初鬼迷了心窍,居然相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昧着良心去将赈灾银全部偷渡了出来,藏在了自己家里花园的地底下!
如今、如今活该自己被逼到如此田地,就如自己的死对头所说,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杨将军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凄怆而悲凉,笑得鸟儿惊飞,眼泪流下,最后呛咳出了好大的一滩血。
女子微微一惊,忙扑上前扶住他委顿的身躯,急声道:“将军,将军你怎么了?!”
杨将军的身体晃了好几晃后才在她的搀扶下勉强站好,抬手随意的抹了把嘴角的血迹,苦笑道:
“我杨必胜戎马一生,战功累累,本该满门簪缨,光宗耀祖,受子孙万代的敬仰和供奉。谁知!谁知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害的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不甘的怒吼着,声音宛如负伤的野兽,情绪激烈的起伏之下,又不可抑止的呕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了下去,一双虎目中蒙上了一层黯然的死气。
女子附和道:“是,那妖后的确不是个东西。”
心里却道,若不是你自己起了贪念,哪怕这世上有一百位妖后轮流来撺掇你,也是枉然。
如今功败垂成,反而将过错全部推到了别人的头上——别人固然有错,但归根究底,错的大部分依然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但不会读心术的杨将军却自以为在临终前找到了知己,感激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后,便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女子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