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霍水,被安如晦穿插其中的那些解释给震惊了,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陛下,您……您说的那些什么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利用腰亦柔,还因此而不得不冷落了姐姐什么的……是、是真的吗?”
安如晦满是内疚道:“是。但是,不可否认,就算只是利用,也让枝儿不好受了。”
霍水的脸登时拉了下来,怒瞪了听到安如晦的‘真心剖白’后而同样满是难以置信的腰亦柔一眼,哼道:
“何止是不好受,还差点被这个贱人给活活气死了呢!”
想到那些吻痕,霍水就恨不得用剑在这个贱人身上割开一个口子,然后将她的皮统统生撕下来!
叫你秀吻痕,没了皮,看谁还能下的去嘴,看你还怎么秀!
不过,想到这里,霍水又难免为叶离枝心酸起来。
哪怕只是利用,皇帝陛下终究还是背叛了她,碰了腰亦柔这个贱人。
姐姐虽然嘴上说的豁达,其实心里还是难免会生出疙瘩来的吧。
那些因听到真相而散去的恨意与怨气,重新又积聚了些许。
霍水咬住下唇,不禁有些埋怨的偷偷瞄了安如晦一眼。
却没想到正正好和对方还未收回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皇帝陛下就像会读心术似的,一下就看穿了她在想些什么,立即为自己澄清道:
“你别多想,我和腰姑娘之间没什么的。”
“那她身上的吻……”
“霍水,”叶离枝突然打断了她,道:“明日还要早起陪仙仙玩呢,你先去睡吧,我和陛下再聊一会儿。”
“可……”
“去吧,”叶离枝故作轻松的笑道:“免得比仙仙起的还晚,让她笑话你。”
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就这么被迫胎死腹中,霍水撅了撅嘴,只好不清不愿的告辞离开。
等她走了,叶离枝才重新回到正题上来,问:
“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置腰姑娘呢?”
安如晦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宠溺的笑道:
“我将她带到你这里来,就是打算让你处置她,出出气的。”
腰亦柔充满怨毒的目光又转移目标,来到了叶离枝的身上。
叶离枝轻笑一声,道:
“陛下这是哪里话呢,腰姑娘同妾身无冤无仇,妾身为何要拿她出气?不若还是交还给陛下,让陛下按照律法处置吧。”
“你……”
安如晦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拉着她的手,却感觉和她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不由得有些心慌起来,道:
“你看着我因她而疏远你,难道在你心里,就一点怨气都没有吗?”
叶离枝柔声应道:
“陛下刚刚就同妾身说过了啊,那都是因为陛下在将计就计,想要看看腰姑娘究竟想耍什么花招,才假装亲近她而厌弃妾身。这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不让腰姑娘连同妾身也一起算计了,才会这么做,妾身怎么会生气呢?”
她说的情真意挚,一点也不似作伪,倒让安如晦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
但他却能感受得到,两人之间的隔阂始终都在,无论是他在解释前,还是解释后。
他很想直截了当的问叶离枝一句,究竟要他怎么做,他们两人才能回到从前的亲密无间?
可一转头,却正对上了叶离枝柔光潋滟的眼。
这下会读心术的人变成了叶离枝,她笑道:
“陛下现在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自己解释了一大通,枝儿还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吗?”
安如晦拉起她的小手,在细腻柔滑的手背上亲了一口,然后抵在自己的额头,叹息道:
“是。”
叶离枝轻声道:
“没了这一位腰姑娘,往后,还有千千万万个腰姑娘等着为陛下侍寝。陛下,不如就这样吧,我们就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吧,不热烈如火,也不寒冷如冰,到时候,无论那一方抽身离去,也不会伤害到对方,如此,可好?”
一听到她说什么‘抽身离去’,安如晦心头的火就‘噌’的一下烧到了头顶,立刻转头瞪她,咄咄逼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朕?”
叶离枝干笑:“陛下,请不要曲解妾身的意思好吗,妾身的意思是……”
没等她说完,安如晦已经挥挥手,示意其余闲杂人等赶紧滚蛋了。
侍卫们连忙再次提起还在‘呜呜’乱叫个不停的腰亦柔,拎着走了出去,连同侍立在厅内各个角落的宫女也悄悄的退了下去。
“你的意思就是你根本不相信我,对吗?”
安如晦强压下满心的怒气,反问。
叶离枝忍下那只被他握住的手上骤然传来的剧痛,苦笑着摇摇头,否认道:
“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未来,还有……你的母后。”
安如晦冷哼一声,道: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经过天如和腰亦柔两人的‘吃里爬外’,相信母后再不敢随随便便往我的身边塞人了,这点你大可放心。”
“那那些大臣们呢?一旦先皇的孝期过去,春天来到,选秀便是势在必行,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难不成为了我一人,当真要将这整座后宫都荒废了不成?那你有生之年也不用做别的了,单是这些劝谏你纳妾的折子就能批到死。”
在一位君王面前说‘死’是大不敬行为,但安如晦的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心中的怒火也因这些‘推心置腹’的话语而消减了些许。
他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