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外头的小丫头进来传话有人来看望她时,还以为会是霍水和叶离枝之流,当下语气恶劣的回绝道:
“不见!就说我正睡着。”
小丫头乖顺的点点头,正一溜小跑着准备出门,却在转身关门之际被秦落衣敏锐的捕捉到了她那张娇俏可人的小脸上粉扑扑的两团红晕。
“等等!”
要是百里芷来看她的话,必然不会多此一举的让小丫头进来通报。
可要是霍水等人,那这小丫头这满面的春色与羞意,又该如何解释?
秦落衣蓦地想到了一个可能,一颗小心脏登时小鹿乱撞起来。
急促而慌乱的‘噗通’声中,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张英俊逼人又年轻张扬的脸庞来。
“来者……何人?”她听见自己强作镇定的问。
小丫头羞涩的咬了咬下唇,有些不怎么情愿的回答道:
“是……二姑奶奶的夫君。”
秦落衣猛地坐了起来!
二姑奶奶……那不就是霍水吗?
霍水带来的义姐抢走了她的夫君,那么,她凭什么就不可以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的去抢霍水的夫君?
一想起百里芷像只哈巴狗似的竭力去讨好那只狐狸精的画面,秦落衣就恨不得让全天下的女人都、去、死!
什么贤良淑德,什么恪守妇道,她现在,只想让那些不想让她好过的人也不好过!
尤其是——霍水的夫君又是那般的英挺高大,位高权重。
如果能够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的话,那她不介意休掉百里芷,去做苍国的王后。
秦落衣一叠声的开始吩咐道:
“去,将我最喜欢的那件霞彩千色梅花纱裙拿来,鞋子要配色的,首饰要最近新打的那一套……等等,梳个什么发髻好呢?把梳头丫环给我叫进来!胭脂要上好的那盒,再给我打盆水来,我要好好的洗漱一番……”
小丫头一听就知道了她的别有用心,内心暗骂了一句‘自作多情’,不过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开始像个被抽打的陀螺一样忙碌起来。
只是,没等她将清水打来,正坐在梳妆台前左顾右盼的秦落衣却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对呀,我是在休养身体,打扮的太过鲜丽未免显得太过刻意……”
她看着黄铜镜中自己模糊却仍难掩秀丽的容颜,想了想,蹙起眉尖儿做了个楚楚可怜的表情。
病弱型的美人儿,好像更容易打动男人的心呢……
秦落衣立刻又道:
“不必了,不用那些了……我只要洗把脸,再将脸涂的白一些就好……”
于是等苍漠被小丫头领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半躺在床头,发丝微乱,脸色苍白,浑身虚软无力的倚靠在软枕上的秦落衣。
苍漠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子旁,然后抬手将手中的点心盒放到了桌子上。
鉴于他的大焱话还说的不太流利,他的手下自觉的代为效劳道:
“秦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无妨,劳苍王挂念,奴家荣幸之至。”
她话是对手下说的,一双微微上挑的勾魂眼却在一眨不眨的望着苍漠,会说话一般的向对方传递着无声而暧昧的邀请信息。
苍漠年纪是小,可不代表没有脑。
苍国民风开放,向他求爱的女人数不胜数,无论含蓄还是狂野,他都能一眼识破对方的狼子野心。
——他知道她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也知道,她们很擅长假借爱情与喜欢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贪婪与yù_wàng。
苍漠对此嗤之以鼻。
要不是为了配合叶离枝。
他连踏进这扇房间的念头都不会生出。
更别提浪费口舌去回应她那些虚情假意。
苍漠迎着她勾引的视线,轻启金口道:
“好好养身体。”
嘴巴张了张,张了又张,终是没有将叶离枝帮他设计好的下一句台词讲出口来——
不然我会担心。
担心个鸡毛掸子啊!
见识过眼前这女人嫉妒、恼恨、狼狈、哭嚎、惊怖、发狂等等丑态后,他实在是无法昧着良心说出如此违心的的话。
哪怕那只是谎言。
但对于秦落衣来说,这半句就已经足够了。
她虚弱的低头掩唇一笑,单薄的娇躯随之轻颤,几缕发丝垂落下来,映着迷蒙的双眼,更显楚楚有致,我见犹怜。
“那个……”
尽管很不想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些煞风景的人,但为了表现出自己体恤待人的一面,她仍是开口道:
“那时也不知怎么了,奴家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时,就看到一个道士在我面前做法。后来,娘亲告诉我说我是被什么东西附身才会一时失控,将当时在场的人都狠狠的吓了一跳呢!不知水衣妹妹和叶姑娘她们可好?要是因我而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奴家可要内疚死了!”
苍漠强忍着拔腿就走的冲动道:“她们无事。”
“噢,那就好,那就好!”
秦落衣立刻假装开心的笑了起来。
心里却在想着,霍水看到她那副失态的样子时会吓坏才怪,会高兴坏了才是真的吧!
两人又各怀心思的聊了一会儿,怕对方心生不耐,话题才在秦落衣一句善解人意的‘不耽误苍王用午膳’中,在秦落衣单方面的依依不舍中结束了。
苍漠暗自松了口气,扔下一句‘秦姑娘多保重’,便迈着看似优雅,实则迫不及待的流星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