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漠瞄了对此话无动于衷的国师一眼,故作无奈的应道:
“本王也是迫于无奈,无论是安如瑾还是现下那些对苍国不满的人都变成了苍国的敌人,一旦打起来,苍国一样守不住,而且还会连累那万万千的子民,让他们枉送性命,那是本王绝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苍漠摆出一副‘本王心里苦啊’的表情来。
哼,演戏嘛,谁不会。
而且这番话,就算他不说,国师也一定会搬出来的,还不如让他自己来说,剥夺了国师表演大忠大义的机会!
听了这番话后,玄邪雨的神色果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苍漠的人面面相觑,想劝,却又无从开口了。
因为立场的改变,他们曾经可以用来拉拢的盟友们,瞬间变成了同安如瑾一样,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
四面楚歌之下,都不可能‘国’与‘民’兼得了。
就像鱼和熊掌一样,必须舍弃其中一样!
玄邪雨看到他们这副走投无路的颓败样子,心中暗笑,略带得意的开口道:
“王请放心,虽然王没有将叶姑娘交给安大人,但将整个苍国都交到了安大人的手中,足以看出王的‘诚意’,想必安大人是不会斤斤计较这些小事的。而且,安大人神器在手,天下无敌!等我们苍归顺了他以后,我可以向王保证,不仅我苍国的子民们将会毫发无伤,而且,再也没有人胆敢来挑战我们!”
这一眨眼的功夫,对那大魔头的称呼就从直呼其名变成了敬称,当真讽刺无比。
苍漠低头抹了把脸,声音闷闷的从掌心中传来,道:“但愿如此吧,不过,还要容本王再考虑几天,可否?”
这可是关乎他的王位的大事,一个人若是在权力的巅峰呆久了,难免会舍不得那些高高在上的权势,玄邪雨理解的点点头,躬身道:
“自然可以。王若还有什么事,可随时传唤臣下,臣下不打扰王了,这便告辞。”
尽管连地上的蚂蚁都知道这件事错的最严重的人就是玄邪雨,可所有的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竖着进来,再竖着出去,毫发无伤又无可奈何。
只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国师前脚‘安大人神器在手,天下无敌’的狂妄之语刚放出,后脚,就传来了安如瑾重伤卧床、生死不明的消息!
国师的脸被打的啪啪响,何止是打肿了,简直是被打出血来!
随着这条消息递到苍国的,还有一封来自大焱的‘家书’。
这些家书当然是写给叶离枝的。
灯芯哔啪作响,烛火摇摇晃晃,尽管刺得眼睛有些疼,叶离枝还是捧着这封家信,左三遍右三遍不厌其烦的重复阅读着。
从字迹上来看,信并不是安如晦亲笔写的,但是从信中的语句来看,口气却是颇为像他,应该是他口述,别人代笔的。
信中仔细的交代了重创安如瑾的前因后果。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一张和叶离枝长的一模一样的脸而自信满满的以为大焱的皇帝陛下绝不会杀她的腰亦柔,最后终究因为身上的伤口腐烂太过严重而死。
每月从她身上割一块肉,倒是不至于要了她的小命。
只是,没有哪个阶下囚还能得到太医的医治的,更别提那些珍贵的草药了,曾经至高无上的恩宠,早就云雨般散去,任她再怎么大吵大闹,最后还是只能自己咬牙忍受着那连绵不绝、刚刚开始愈合身上又添新伤的无尽折磨之中去。
没有得到任何照顾和治疗的伤口起初还能自动止血和愈合,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的脏污越积越多,最后终于影响了伤口的愈合,在连续几日的高烧不退后,腰亦柔终于在牢中结束了自己起起伏伏的一生。
从一个落魄的穷家女,到被安如瑾看上带在身边,到为了安如瑾交给她的任务而来到大焱,进宫,得到皇太后的青睐,皇上的‘垂爱’,再到事情败露,被关大牢……
她所有的好日子,好像都是因为这张有幸和那个女人长得完全一样的脸而得来的。
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短暂的一生在她的脑海中走马观花般的流过,让她几乎恨透了这张脸!
可却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这张脸,她恐怕早就屈辱的死在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之中!
哪可能走出她的故乡,见识到外面的大千世界,并且还能进宫,见到强国的帝王长什么模样,并与一位真正的娘娘平起平坐?!
这本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可她却都真的经历过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到死,在别人的眼里,她都是别人的替身!
腰亦柔就在这身与心双重痛苦之中,含恨而亡。
她死了,安如晦的心思却是活络开了。
就因为这女人,他与叶离枝之间的感情险些彻底破裂,到现在想起来时,仍心有余悸!他可不会让她死的这样安生!
生前不是仗着这张脸而横行霸道吗?那好,死后,便用这张脸,去为它的原主人所偿还自己犯下的错吧!
安如晦下令,将腰亦柔的脑袋砍下来,装在盒子中,送去给安如瑾。
当然,不是以大焱的名义去送,而是以苍国的名义,毕竟叶离枝现在是在苍国,而不是在大焱,谎话总要编的合情合理一些才行。
前去千里送人头的人也要全部打扮成苍国人的样子,因为需要同各国进行交流,因此大焱的皇宫中有着精通各国语言的人,安如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