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簌簌。
苍漠看也不看正耽然虎视着他的岑寂,执拗而坚定的道:
“我要见她。”
“可……”
没有可是,苍漠已经无所顾忌的往前走去,任由那锋利的剑刃滑过他的胸前,割破他的兽皮衣,撕裂他的皮肉,渴饮他的鲜血。
岑寂愣愣的看着他掀帘进去,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伤到了苍王。
“头儿,”旁边立刻有人凑上来,忧心忡忡的提议道:
“那个苍王三更半夜的闯咱们娘娘的营帐,咱们是不是该杀进去,与他一决死战?”
这的确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临走前自家皇帝陛下再三耳提面命过的,务必要保护好娘娘的安危和咳咳……
可是不知怎的,刚刚无论挡在面前的是什么都勇往直前的苍王,却让岑大头领难得稍稍的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明日,这位少年苍王就要上战场了呢。
今晚,怕只是来与娘娘道别的吧。
他相信娘娘的人品,也莫名其妙的相信着,苍王,决计不会伤害到他们家的娘娘。
“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咱们这么莽撞,万一给娘娘惹来麻烦怎么办?”
岑寂收起长剑,用剑柄在面前的手下头上敲了一记暴粟,看着手下痛的摸着头龇牙咧嘴的模样道:
“都去原位给我守好了!一旦里面出现任何异常的动静,咱们再冲进去保护娘娘也不迟!”
也对,要是没有正当理由的跑去跟苍王交手,到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们。
手下钦佩的道:“还是头儿想的周到,属下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帐内,烛火幽幽。
一尊错金螭兽香炉摆放在榻前不远处,正燃着袅袅的安神香,浅淡清新,沁人心脾。
榻上的人蜷缩着身子,双目轻阖,呼吸绵长,用厚实的锦被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大棉球,在寒风凄厉的夜中,像只小兽一样的安眠着。
苍漠的心不自觉的柔软了下来。
踏着一地的斑驳光影轻悄缓慢的走过去,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枕头两侧,用目光缠绵的****过那秀气的眉眼、琼鼻、朱唇。
空虚的心房就这样的,一点一点被填满了。
流连忘返的视线最后定格在那微微开启的、如花瓣般粉嫩的朱唇上。
不知品尝起来,会不会如她带来的那些精致的小点心一样,香甜绵软呢?
这样的幻想如恶魔一般的诱惑着他。
苍漠忍不住慢慢倾上前去,想要一品那肖想了太久的芳泽。
就在他即将得偿所愿之际,一直紧闭着双眸的人儿却在这时张开了眼睛,莹润的杏眸中,清明如月色,不见半分睡意。
“苍漠。”叶离枝淡淡开口,音色凉薄如水,成功的让正在趁着她睡觉时做坏事的人僵住了身子。
叶离枝暗暗的叹了口气,从被窝里抽出一只手来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之上,将他慢慢的推了出去,直到逾矩的距离慢慢恢复成朋友之间的标准时,才有些无奈的道:
“我还以为,你会将你的心意藏到我离开为止。”
叶离枝都是一个娃儿的娘了,苍漠那点小心思,她会看不出来?
只是既然人家不说,她也懒得戳破就是了。
再者,苍漠比她还要小,对于感情的事又能深刻的认识到哪里去?说不定,只是一时迷恋而已。
等过了这阵热乎劲儿去,也许就会,烟消云散,一切又会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
所以,面对着苍漠时不时能够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的炽热目光,叶离枝一直以来的做法都是——
装傻充愣。
可是这招在刚刚就已经失效了。
苍漠看着她,深深的,声音低沉而轻柔问:
“为什么我不可以?”
叶离枝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苍漠人虽然是被她推出去了,但撑在她枕头两侧的胳膊就像牢笼里的铁栏一样,禁锢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虽然对方是个少年,可却已经有了成熟男人那样坚实的臂膀。
叶离枝索性直接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往后蹭了蹭,硬是脱离了他桎梏般的怀抱。
被蹭乱的薄薄绸衣罩在她温润如玉的肌肤上,在光影迷离下,泛着一层玉色的莹光。
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半遮半掩,让无意中瞥见的苍漠的眸色不由得跟着往下沉了一沉。
侵略的气息像猛兽的爪子一样撩拨的叶离枝一阵心惊肉跳,她忙拉紧自己的衣襟,将衣带系成死结才稍稍放下心来,正正脸色道:
“为什么不可以,这原因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喜欢一个人倒是没有错,但要和对方在一起,却是要看情况的,你看看我,我已经成亲了,夫君健在,还有了儿子,我也很爱他们,所以,我当然不可以再选择你,因为那不仅仅对于他们父子俩来讲是一种伤害,对你亦是。”
连拒绝都包含着委婉的温柔。
苍漠悄悄的往前上前一步,附在她的耳边蛊惑般的低语道:“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对我,动心吗?”
属于男性的气息蛮横而霸道的紧紧缚住了她,在这夜色的掩护下,更有种让人想要放纵一欢的蠢蠢欲动。
叶离枝却是伸指一指戳在他的肩头,意志坚定而不容抗拒的将他再次往后推去——敢情这位苍王陛下还是属狗皮膏药的,一不留神就会紧紧贴附上来。
叛逆期固执又任性的少年啊……果然不好对付。
叶离枝双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