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了就来了吧。”
安如晦坐起身子,只穿着中衣的他前襟大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此时,那胸膛上正布满了暧昧的斑斑点点,粉红艳红,刺的叶离枝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是她的陛下?
她温润如玉、谦逊有礼、风光霁月、风华无两的陛下?
怎、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放荡无羁、神色轻佻的样子?
她看着他的眼睛,也许是轻纱模糊了她的视线,那眼中透出的陌生与冷意,竟让她觉得分外陌生。
“丽妃?是那个总是喜欢将陛下抛在宫中、不管不问的妃子么?可算回来了,本宫得好好瞧瞧才行。”
那个据说已经被封为‘皇贵妃’的女子从安如晦的怀中娇柔懒起,摇曳生姿的赤着脚走下床来,只是还没走出一步,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手臂,硬是重新扯回了自己的怀中。
男人慵懒而满不在乎的声音随之传来:
“你是皇贵妃,身份尊贵的很,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想要看,让她上前几步就是了,怎的还要劳烦你下地迎接?”
女子娇笑几声,抬头与他缠绵的接了个吻,唇舌相接间,水渍声啧啧作响。
小太监担忧的抬头望向自家主子的背影。
明亮的夜明珠照映下,那抹娇小的身影似乎显得更为清瘦而不堪一击了。
叶离枝努力睁大眼睛,硬是逼着自己看完了眼前的一幕,然后,任由那种跌落深渊后、不停下坠的感觉一直一直、不断不断的折磨着她的神经。
为什么不走呢?为什么还不离开呢?
这样明显的逐客令,难道自家主子看不明白么?
小太监急的抓心挠肝,生怕自家主子一个受不住直接厥过去——从那抹摇摇欲坠的背影来看,他的这个推测完全具备发生的可能。
直到长长的一吻结束,安如晦才想起似乎还有她这个人来似的,转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的事情可办完了?”
叶离枝低头应道:“是。”声音哑的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见。
“还有何事?”他皱眉,似乎很不满她打扰了他的好事。
叶离枝默默的深吸了口气,然后抬头,对着重重纱帐后的一男一女绽放出自己最为甜美的笑容,道:
“没有了。妾身这便退下,不再打扰陛下与娘娘。”
她让人丝毫找不出任何差错来的对着他们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缓缓后退,在女子充满挑衅、男人充满不耐的视线下,离开这座让她窒息的牢笼。
出了殿门,小太监怕她昏倒在地,一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谁知,走了一路,尽管走的很是辛苦,每一步像是踩在针尖上一样的直刺人心,但叶离枝终归是自己支撑着自己,走完了。
再长的路也会走完。
再深的感情也会被分离而消耗殆尽。
她早该想到的,却还是对于那个无论她做了什么、都对她不离不弃的男人太过信任了啊……
信任到忘记了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自己不该用那么高的标准去衡量他。
权力,美色。
没关系,他要的,都给他!
哪怕是整个天下,她亦能竭尽心力的用双手捧到他的面前去!
谁让她……对他有着还不完的情债呢?
叶离枝脚步虚浮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未打开房门,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娘娘。”
叶离枝又惊又喜的转身,还以为是安如晦派来来给她解释什么,入目的却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
“你是……”她疑惑的问,声音里还带了丝丝挥之不去的喑哑。
“奴才是伺候长平国主那边的人,”那小太监恭恭敬敬的道:
“长平国主那边的人说他们的主子水土不服,奴才本想去寻陛下禀报此事,陛下却拒之不见,数来数去,娘娘可算是个后宫中的‘老人’了,没有办法之下,奴才只能来寻娘娘了。”
‘老人’两个字,真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叶离枝努力挥去心中的窒闷感,一边放弃那扇还未打开的门,一边转身往外走,关切的询问道:
“可请了太医了?”
“已经派人去请了。”
“那就好,”叶离枝的脚步顿了顿,想着自己只是后宫的一名‘卑微’的妃子,既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个规矩前去看望花弄影,不过,他们早就认识,也算是‘朋友’了,打着朋友的名号去探望一二倒是可以:
“带我去瞧瞧吧,别出什么事。”
“是。”
小太监如释重负,立刻紧走几步来到叶离枝的身前一侧,弯腰为她领路。
到达花弄影所住的宫殿时,老远的,就听到拾翠站在门口的灯笼下,对着一路小跑过去的小太监一个劲儿的催:
“快快快!我家主子正难受着呢,就等着这个喝啦!”
等心急火燎的将那端着托盘的小太监催进门去,一转头,却又看到了叶离枝,顿时眼睛一亮,热切的大喊道:
“叶姑娘,你来啦!”
不得不说,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冷遇的叶离枝来说,这样的声音宛若天籁一般动听。
她微微一笑,快走几步迎上前去,问道:
“听闻你家主子身体不舒服,究竟是怎么回事?”
拾翠一边自来熟的拉起她的一只手往前走,一边笑嘻嘻的回头道:
“没事啦,只是有点水土不服,吃不下东西而已,不过我们家陛下早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