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次错的并不是丽妃娘娘呀,想要休了她,必须要先给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再者……
丽妃娘娘现在身子正处于最危险的时期,这个时候送一封休书上门,岂不等于雪上加霜?
这样做,似乎……有点太过冷酷无情了吧?
万一丽妃一个心气不顺,再动胎气,那孩子,就铁定保不住了。
不过。
他们家陛下的‘背叛’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别的妃子对于丽妃的排挤和欺负也已经到了让人再也无法忍耐的地步。
可是直到现在,丽妃居然还是没有离开,甚至没有在谁的面前,说过一句陛下的不是。
这样痴情的女子,恐怕只有面对这样毁灭性的打击,才能彻底的心灰意冷,从这场痴爱的漩涡中,全身而退的抽身离去吧。
“看清楚了吗?”头顶上方,男人充满嘲弄的话语再次响起,霸道的宣布道:
“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再是你们陛下的妃子了,与你们陛下、甚至与整个大焱,都再无一丝的关系,所以,两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其中一个太医仰望着这位已经对丽妃娘娘显现出独占倾向的长平国君,越看越觉得他很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不禁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你、你待要如何?!”
“这,就不关你们的事了,”花弄影招手让人把那封休书重新拿了回来,道:
“不过,我待她,一定会比你们陛下待她好一千倍、一万倍,让她知道,究竟谁,才是这世上最值得她去爱的男人。”
话落,他人已经转身,大步的迈入了门里,在大焱的两位太医追上去之前,大门在他身后,重重的阖了起来。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叶离枝仍躺在床上,双眸微阖,褪去粉黛的小脸上,又变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惨白。
花弄影面色复杂的在她床边坐下。
“他送休书来了,是吗?”
忽的,双眸微阖的女子开口轻声问道,语气平静。
花弄影一惊,下意识的朝着拾翠瞪去,拾翠委屈的撇撇嘴,抬手指指一旁的宫女。
拜托,看到大焱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前来送休书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不要什么事都怪在她身上好吗,她也是很冤的!
花弄影又瞪向那名宫女,宫女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在欲要下跪求饶之前,又被叶离枝轻而又轻的声音打断:
“我是不会走的,哪怕他已经休了我。”
已经被她气习惯了的花弄影的反应也很是平静,甚至连骂她傻都觉得是在浪费口水,直接丢出核心问题道:
“为什么?”
为什么遭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之后,还会有人用如此毫一句不离不弃?
叶离枝慢慢睁开眼睛,唇角一勾,扯出一抹清浅的笑来,如一弯水中月,虚幻而易碎,却又让人倍觉疼惜与温暖。
她道:“我想……他应该是有什么隐情吧。无论他是真的背叛我,还是假的,我都不会离开他,因为,在我这么对他的时候,他也没有离开我。那时,他的人走了,可是心却留了下来,给了我一条逃生的生路,不过,是我自己没有把握住罢了……”
她说的云里雾里,花弄影听的更是云山雾罩。
他艰难的理解着对方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曾经,也这么对待过他?”
“是啊,”叶离枝苦笑:“而且比现在的他,更狠更绝。归根到底,我才是真正的罪人,所以无论他要什么,我都会给,无论他怎么对我,我都觉得理所当然。”
“哪怕是他要你去死,你也去?”
一抹痛楚自眼底闪过,叶离枝垂下眼帘,道:
“如果那真的是他想要的,我会去。”
简直、简直无药可救!
花弄影‘啪’的将手中的休书狠狠摔在地上,所有的定力瞬间烟消云散,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摇一顿,将她脑中那些荒唐的念头全部摇出来才好,怒气冲冲的低吼道:
“我看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什么隐情?变心也是隐情!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是个男人,就改不掉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劣根性!人家都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要你了,想要休了你,免得你在他的面前碍眼,影响他与他的新欢们胡天胡地,那你还留下来做什么?继续被他与他的爱妃们糟践吗?”
“你不懂,”叶离枝轻叹口气,转了话题道:
“要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长平国君不也是男人?”
花弄影傲娇的轻哼一声,道:
“我的确是男人,可是个有底线的男人,和那些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小人,可是完全不同。”
“倒也是,”叶离枝轻笑一声,由衷的道:
“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就我这身子,大概也挺不到现在了。”
那日落入结了冰的河水之中,若是没有花弄影及时出现,她的半条小命估计就要冻结在里面了。
剩下的半条,也会在皇贵妃的惩罚中,消磨殆尽。
“别胡说!”花弄影心里狠狠一疼,放缓了口气道:
“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会活得好好儿的,直到寿终正寝。你的孩子我也会当成自己的养,若是个男孩,当作长平的储君来养也并无不可。”
叶离枝扑哧一笑,道:“别闹了。”
“谁在闹了!”花弄影露出气恼表情:“我说的都是真的!”
该死……他这辈子还没有对谁说过如此情真意挚的情话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