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那个被晾了很久的假皇子扯了扯她的衣摆,害怕的怯怯叫了一声,见原本站在自己这边的人,现下全都跑到太后那边去了,很是识时务的道:
“母妃,我们还是向太后认错吧,太后向来宽厚仁慈,一定不会重罚咱们的……”
天真!
太后的确宽厚仁慈,但是蕙太妃却非要揭开人家的陈年旧疤,将她伪装多年的表皮给生生的扒了下来!
单是冲着这个,皇太后就绝对不会放过她们母子俩!
原本可以唾手可得的权力、地位、荣华富贵……也都跟着不翼而飞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
蕙太妃喘着粗气,眸光一下锁定在了被皇太后抱在怀中状甚柔弱可怜的水仙,秀美的面孔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在所有人都提起心神防备的时候,猛地发难,张牙舞爪的就朝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扑了过去!
“你这个灾星!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为什么还会活着!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失去了所有!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后悔!她好后悔!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将这个小畜生直接掐死在襁褓里,也免去她今日回来,一下粉碎她的所有美梦了!
水仙被这母夜叉似的亲生母亲骇的身子一抖,趴在皇太后的肩头,‘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对于这个帮助她挽回了自己儿子的皇位的小救星,皇太后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不仅牢牢的将她护在怀里,还往后急退几步,对着快速冲到她面前准备保护她的侍卫厉声下令道:
“蕙太妃心智全无,欲要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已经疯了!即刻给哀家拖出去,就地斩首!至于你……”
皇太后的目光又落在那个惶惶不安的假皇子身上。
虽然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傀儡,但若没有他,她儿子的皇位也不会被人觊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想要再留在宫中,已是不可能了。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察觉出大事不妙的假皇子连忙跪倒在地,对着皇太后拼命的磕起头来,裹在锦服下的身子不停的簌簌发着抖。
一旁的宗正见状,知道这是个会让皇太后左右为难的时刻,责罚的重了,别人会说她小肚鸡肠,毕竟,这个孩子什么也没做,堪称无辜的受害者之一;责罚的轻了,面对着差点就夺去自己儿子皇位的人,她心里又一定会不甘心。
所以这种时候,一定要有人出来帮她唱黑脸才行。
宗正觉得这是个自己表现的机会,再加上他们刚刚得罪过皇太后,不找个方式赎罪的话,下一个倒霉的将是他们自己!这便立刻跳出来,对着那假皇子疾言厉色道:
“呔!孽障,要不是因为有你,蕙太妃那个罪妇也不会如此野心勃勃、无理取闹!既然你是祸根……”
“那便放了吧。”
宗正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刚才那句话的最后几个字不是他说的。
他转头,愕然的望向一脸平静的皇太后,脑筋转了转,试探的开口道:
“可是,太后,此子虽然无辜,但被蕙太妃那个罪妇养了这么多年,心中难免会养出一些不该有的妄念来,一旦放走,等他长大,若意外得势,将后患无穷。不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跪趴在地上的假皇子浑身抖的更厉害了,想要抬头申辩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蕙太妃对他的确灌输了太多他不该有的理念,再加上从小就被悉心教养,心智也比同龄的孩子高出许多,知道在场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他越申辩,恐怕就会露陷越多,最终招致祸患。
最后只能深深地低着头,默默哀求。
皇太后斜睨了宗正一眼,慢悠悠的道:
“哀家的决定,还从来没有人能够置喙过。”
“是是……”宗正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回嘴,只得灰头土脸的退了回去。
皇太后抱着哭得昏天黑地的水仙,对那假皇子缓缓道:
“哀家放你一条生路,不是为了养虎为患的。你本是一介平民,只因机缘巧合才来到皇宫,过了十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乍然去到宫外,那种清苦的日子肯定过不惯,继而怨恨哀家将你赶出皇宫。
不过,若没有这个机缘巧合,你连十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都没有,更何况,这还是用牺牲另一个孩子换来的!她非但过着本不属于她的悲苦日子,还遭到生母抛弃,现如今,生母更是为了你而想要将她亲手杀死!
你所得到的,就是她所牺牲的,哀家不指望你会感激她,只希望你能够看在她的份儿上,日后莫要再生事端,回到你该待的地方,好好去过你的日子去吧。”
假皇子如蒙大赦,连连磕头道:“草民谨遵太后教诲,多谢太后!”
遣人送走了假皇子,侍卫们便押着还在拼命挣扎、想要冲上前去将水仙掐死的蕙太妃出去行刑。
途径皇太后身边时,皇太后忽然出声道:
“等等。”
侍卫们不明所以,连忙停下。
皇太后抱着水仙上前几步,看着温婉不再、状若疯癫的狼狈女人,艳色的唇微微一勾,故意压低了声线道:
“先帝之死,是他活该。就算他真的是我杀的,那又如何?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胆敢动哀家一、分、一、毫……”
蕙太妃气急攻心,声音撕裂的大喊道:
“罗昭华!你这个罪唔……”
欲要控诉的嘴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