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叶离枝的算计——当然,在安如瑾看来这个算计应该是叶若虚干的,导致他再也不能人道,所以对于安景御,安如瑾当真是一下便疼爱到了骨子里去。
这是他的继承、他香火的延续啊!
他抱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松开了他,转头打量着那张与他一样表情匮乏的小脸,真是越看越觉得与自己相像,不由声音放柔,诱哄般的低语道:
“御儿……他们都说你叫安景御,既然这个名字不错,再加上你应该早已习惯,爹爹也就不给你换了,其实,我才是你真正的爹爹,只不过你娘嫁给了别人而已。唤我一声爹爹来听听,如何?爹爹以后一定会好好疼你、爱你的。”
安景御从嘴中抽出已经不流血的手指,低头看着那道被匕首割裂开的伤口,一声不吭。
安如瑾自然也看到了,连忙吩咐丁洵道:
“去,拿些伤药来给御儿敷上!”
又转头对着安景御软声道歉道:
“对不起,爹爹这也是迫不得已,以后,爹爹再也不这样对你了,好不好?”
安景御抬头看他,一脸懵懂与茫然。
安如瑾原本期待的眼神渐渐冷却下去……不过望着他一无所知的小脸,又什么谴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罢了,何必去为难一个屁都不懂的稚子,来日方长,只要他待他好,相信不久的将来,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爹爹一定会被他所接纳的。
***
事关重大,接到大焱来信的几国国主火速秘密前往大焱,商讨战事,等计划定下后,再下令发兵。
在夏国国主前往大焱的马车中,除却夏国的皇帝大人与皇后娘娘外,还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身穿华服、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熟络的搭着竹一青的肩膀,笑嘻嘻道:
“多谢大夏陛下的顺风车了。等收回凤国,我凤扬王定滴水之恩涌泉报,感激大夏陛下这些时日以来的收留和照顾。”
竹一青谦虚笑道:
“哪里哪里。凤扬王名扬天下,能与之结交,亦是朕的荣幸,王爷何须如此见外?”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另一边,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义姐而兴奋的坐不住的霍水正拉着慕容浅心絮絮叨叨,道:
“姐姐要是再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上次还要多亏了有你了,不然的话,姐夫可能就因此而死翘翘了!等到了大焱皇宫后,你一定会成为姐姐的座上宾的!”
在去给安如晦寻找解药灵草的途中,慕容浅心与叶离枝结识。
不过对于叶离枝,慕容浅心还是了解甚少,还是在来到夏国以后,不时听闻霍水提起她,才渐渐对于这位叶姑娘有了一个丰满的认识——
对方是个好人,与大焱陛下历经千难万险才走到一起。
而她干了什么?
她现在或许已经拆散了两人!严重的伤害了对方!
慕容浅心越听内心就越是愧疚,暗悔不该屈服于凤情的淫|威之下,干笑着应道:
“是、是吗?我……我哪里配……”
“咦?怎么不配?你可是姐夫的救命恩人、姐姐的大恩人啊!你放心,姐姐和姐夫绝对是知恩图报的人,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嗯?”霍水拍着胸脯保证道。
“呃……好。”
可她哪里还有脸去见他们。
不过去将挂在叶离枝身上的药石摘下,兴许是她现在所能做的、唯一的补救了。
每次接到哪位国主即将到达皇宫的消息时,安如晦就会前去宫门外,亲自相迎。
这次他们迎来的正是竹一青等一行人。
凤情率先撩开车帘,等车里的两位姑娘先下去后,才侧身一让,让竹一青下车,自己最后跳了下来。
刚一抬头,便见到了站在高大的宫门外的安如晦……身后的叶离枝。
对方身穿一袭款式简单的烟云蝴蝶裙,明艳的阳光下,难掩苍白的脸色与微微红肿的双眼。
他心思一动,跟着竹一青和霍水走到安如晦的面前,趁着双方寒暄的时候,悄悄溜到叶离枝的身边,关切的低声问道:
“怎么,是你家夫君欺负你了吗?怎的一双杏儿眼都哭成了烂桃子?”
他还以为是药石发挥了作用,导致两人感情破裂,叶离枝正在为此而神伤呢!
可是,不对啊……
那药石的作用是让叶离枝讨厌甚至于恨对方,既然都恨了,又怎么可能会为对方而伤心、而流泪呢?
正疑惑间,却听叶离枝开口,冷冷道:
“凤扬王很希望我与陛下不和吗?”
“啊?呃,不……没有,”凤情有些意外于她对于自己过于冷淡的态度,顿了顿,又试探着问道:
“那,你……这是何故?”
安如晦只将几位国主召来,说是备战,却没有告诉任何人,究竟是因何而突然要对安如瑾开战。
叶离枝深吸了口气,眸中隐约又有泪光闪烁,声音瞬时变得嘶哑,慢慢道:
“御儿……被安如瑾拐走了。”
怪不得!
怪不得这个一向以坚强著称的小女人会将如此脆弱的一面毫无防备的展现在外人面前——
不是不想防备,而是已然心伤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
凤扬王顿时心疼的要命,恨不能把人一把搂入怀里好好安慰一顿。
不过当着安如晦的面,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当下大敌当前,要是他们内部先乱了的话,那岂不是正好给了安如瑾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