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展宇华回来了。
看着青年成熟而健壮的体廓,苏芸不由一阵感慨,自己的这个便宜哥哥也长大了,成熟了,已经无法和当年那个因为凌霜儿的几句挑衅都大打出手的莽撞少年联系在一起。
令人意外的是,展宇华回到总部,向铁树报告完毕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见凌霜儿!
看他们亲昵的样子,苏芸才知道原来凌霜儿早在一年前就由展老爷子做主,正式嫁给了展宇华,月前更喜上加喜地怀了身孕,所以从这个月开始她不再出任务,留在总部安心养胎。
“你们两个……真是的!有这种大喜事都不告诉我一声!”苏芸戏谑地说道,“害我没有准备见面礼,丢了丑!”
凌霜儿不好意思道:“……我过去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哪还有脸跟你索要结婚礼。而且我……我也想明白了,最珍贵的东西往往源自最平凡和最日常,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还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已经很满足了。”
“算了……婚礼已经错过,也不可能补回来。但是你们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可一定要通知我,我要给他一份大大的见面礼!”苏芸认真说道。
展宇华道:“放心,你这个姑姑的见面礼我和霜儿是绝对不会忘掉的!就怕你到时嫌我们夫妻狮子大开口,翻脸不认账!”
苏芸闻言道:“这点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白夜更是满口不屑道:“见面礼而已,小爷窝里随便拿块石头都够你们吃半辈子。”
凌霜儿不知道白夜的真身是龙,窝里都是黄金和宝石,她看他说话疯疯癫癫,出于礼貌道:“那我一定得挑块大石头给我儿子做床板。”
白夜闻言,疼得牙都酸了,但是承诺的事情不能反悔,只好大手一挥,道:“没、没问题!要多大的石头都可以!”
……
寒暄完毕后,展宇华对苏芸道:“团长说父亲有些东西托你交给我。”
苏芸道:“是的,不过那东西体积有点大,我们后院详谈吧。”
展宇华看她神色悲伤,心中莫名地泛起不祥之感,脱口道:“好吧,我们后院详谈。”
紫园绥见苏芸欲与展家单独见面,大急,道:“殿下,需要我跟着吗?”
“这是我的私事,你在外面候着就可以了。”苏芸平静地说着,率先走出房间。而紫园绥虽然被训斥,却还是选择了紧跟苏芸身后,不敢有半点懈怠。
展宇华不知道苏芸找自己有什么事,但他看紫园绥神情反常地紧张,心中的不祥也更加浓郁,到了空旷处,忍不住道:“父亲到底托你给我带什么?”
苏芸抿了下嘴线,道:“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你……最好先深吸一口气,因为……因为……”说着说着,眼泪不能自已的流了下来。
看到这里,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必定是大事不妙。
何况父子连心,展宇华已经连续几个月都做梦梦见父亲遭遇不幸!
他握紧拳头忍下眼泪,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把……爸爸的……拿出来吧!我……”
苏芸于是自空间戒指里取出冰棺,平放在地。
足足两米长一米宽的大冰棺内,中年男子安静地躺在鲜花之中,面容祥和,嘴角微笑,脖子以下的部位都被花朵埋没,只一双手露在外面,看起来那么的平静,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但展宇华知道,父亲这次是永远地睡下了,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他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哽咽,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冰棺前。
也许是心理作用,依靠着冰棺时,展宇华竟觉得父亲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闭上,还有一点余光正看着他。这让他的心更加的感到愧疚不安。
“告诉我,凶手是谁!”他痛苦地问道,仿佛要把肺里所有的浊气都通过这句话排出来。
“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苏芸沉痛地说道,“我甚至不知道义父也在飞鹰,我……我……”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展宇华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放缓了口气,道:“义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苏芸于是忍下眼泪,将自己知道的部分说了一遍。因为不想过分刺激展少华,展明堂几乎被分尸得不成人形的惨状她还特别略过不提。
然而即使这样,也足够展宇华痛心疾首了。
“……原来又是那群混蛋干的!可恶!可恶!”男人痛恨的说着,眼角裂开流出血红。
苏芸看他痛恨如此,愈发感觉自己罪大恶极,急忙道:“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义父也不会遇上这种事情……我……都是我的错……害义父客死他乡……我……”
回想起展明堂的音容笑貌,苏芸越发的泪如雨下。
展宇华看她悲伤如此,忍不住道:“义妹,你错了,就算没有你,父亲也……父亲的性情你也知道,他是宁死也不会和那群人合作,他……这几年,佣兵工会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叔叔伯伯都因为不愿合作被暗杀……所以……其实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看到父亲回家,我……”
然而悲伤究竟是悲伤,即使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想要承认这个绝望的事实也还是让人肝肠寸断。
展宇华已经说不下去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扑倒在父亲面前,低声哭泣:“……孩儿不孝,孩儿不能送您最后一程,孩儿甚至不能……不过父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