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落下帷幕,雪,飘飘洒洒而下。寒风凛冽,宫灯灿灿,透过车窗一眼望去,连绵相接一片,似乎看不到尽头。
大雪覆盖了皇宫,却依旧盖不住那份压抑的奢靡之风,依旧遮不住这层低沉的辉煌。
南宫熙特派的马车可以直接驶入皇宫,一直到泰德殿门口,方才停下。
南宫紫汐被搀扶着下了马车,除晓寒贴身服侍之外,还有两个侍女,随行的侍从也有七八个,这是她第一次进宫这么大的派头,绝对可以彰显她的地位。
南宫熙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要让他国使臣知道,她是很受恩宠的。
南宫紫汐将领口的披肩拢了拢,为了搭配南宫熙赐的裙子,她必须露出脖颈,如唐朝那种宫装差不多,否则便会显得不伦不类。
冷风直灌脖子,南宫紫汐几乎要发抖,咬着牙加快些步子朝着正殿走去。
泰德殿的正殿,寻常是用来开设宫宴的,今日便是用来设国宴。
气派辉煌,金玉满堂,自然说不清的恢宏,道不尽的奢华。
还没踏入正殿,南宫紫汐便觉得一种弥漫着酒香佳肴的味道扑向鼻尖。由晓寒搀扶着,迈入这座奢华的大殿,入目是宽敞的大厅。
两旁摆置着矮几,在最前面的矮几后面是一张锦垫,对应着矮几。而在后面两三排,则是两个锦垫配一张矮几,不过都是美酒佳肴,茶点齐全。
她好似来得有点早?
殿内只有几个大臣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而宫人则是继续忙活着。南宫紫汐正不知自己该去哪儿的时候,身后竟起一阵嘲讽的声音。
“昭凰公主来得真早,就这么急着见他国王爷么?”
你妹的才想见!都是被催的!
南宫紫汐暗骂一声,并不回头。一则是顾及身份,主动回身掉身价。二则却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那便是穿得太繁琐,转身不方便。
此刻的她只觉得头重脚轻,仿佛随时都会栽倒似的,暗暗祈祷,待会儿人多的时候,不要丢脸就好了。
身后那人,两步跨到南宫紫汐的面前,在见到她的模样时,愣住,一时半会儿没说出话来。
南宫紫汐微微一笑,并不计较他方才出言伤人,“墨丞相不也是挺早的么?”
卿笑莞尔,竟动了某个口如刀锋之人的冰心。墨翊回神四下看了眼,一把拉过她的手走到大殿的一角,在南宫紫汐的极力甩脱下才松开手。
“你有病啊?”南宫紫汐皱着眉揉着自己的手腕,发觉自己的衣衫似乎也有些凌乱,连忙整理一下。
她的婀娜妙姿,她的莞尔嫣笑,她的黛眉星目,甚至是每一个表情都令人心神不定。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一颦一动,一举一笑,已经足以左右他的心了?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她这般模样,便是注定要走上那条路,不是让她收敛锋芒么?
“好看吗?”南宫紫汐不由问道,笑意盈盈地看着墨翊,见他神色已经不似从前从容,反倒是凝重眉眼,也就不打算开玩笑了,“陛下赐得服装,我也是身不由己。”她已经在外面罩了一件纱衣了。
墨翊苦笑一声,“看来陛下已经有了打算,如你所愿,可以为君分忧了。”
南宫紫汐有些看不明白他,方才在他的眼底明明看到了苦涩和痛色,为何说出的话是那么的伤人呢?
“你能帮我吗?我不想和亲。”
墨翊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凤眸抬起,凝视着她的眼眸,仿佛要从那里面探出南宫紫汐真正的心中所想。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仿若一切静止,周遭的人物保持着上一秒的动作,空气仿佛也凝结了。
这一刻,只有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最先回神的终是墨翊,在他的字典里,理智永远是第一位的。
“好,我帮你,只是结果无法给你期许。”
南宫紫汐也从那诡异的一刹那抽神,偷偷将自己鄙视了好几遍,真的怀疑方才沉浸在对方墨眸里的人似乎不是她。
“多谢。”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怎么说,墨翊愿意帮忙还是好的,毕竟他的话比起她的,要有分量的多。
“国宴还没开始,你先去偏殿待一会儿。”墨翊语调平平,又恢复了他惯有的淡然。
南宫紫汐点了点头,朝着他指得方向走过去。偏殿里,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同样打扮华丽的女子,只是与她韵味截然不同的是,那人模样虽然也美貌,却多了几分青涩俏皮。她低着头,似是在暗自神伤。
是南宫言。
南宫言在看到南宫紫汐的时候,愁容瞬间褪去,小跑着过来,拉起她的手便朝里走去,“汐姐姐,你来了真好,原来言儿不是孤单的。”
南宫紫汐依稀可以在南宫言的脸上看到泪痕,却不好直问,“是啊,来得有点早,陛下他们都还没到。”
提到南宫熙的时候,南宫言的小脸瞬间划过一抹哀色,“汐姐姐,皇嫂与我说,要在本次的贵公子里,将我许配出去。”
“和亲?”南宫紫汐一愣,原来即便是皇帝的亲妹妹也逃不掉这注定的命运?
“是啊,九哥不在,皇帝哥哥就欺负我,我才不要去和亲!”南宫言小嘴撅起,偏头看到似在走神的南宫紫汐,忽想起陈颖珺的话,不由问道:“汐姐姐,皇嫂说你这次也会被指去和亲,你是怎么打算的?”
南宫熙的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精,两个公主,可以联姻两个国家,如此一来,不管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