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事情无法收场的时候,南宫熙的到来让众人都觉得无疑是雪上加霜。
“都别跪着了,起来吧。”南宫熙的脸上挂着浅显的笑,不动神色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与处境皆纳入眼底,在瞄到南宫紫汐的时候,滞留顷刻。
在南宫熙瞥过来的时候,南宫紫汐的心忽地一沉,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在场是不是应该的。
“陛下,是老臣教女无方,求陛下责罚。”楚礼先行打破了僵局,跪地不愿起身,义正言辞道。
南宫熙眸光一闪,走下高座,亲自扶起楚礼,“楚卿言重了,语儿很好,朕很是喜爱。”
楚礼慢慢起身,低着头道:“今日的事必定都是语儿的错,请陛下责罚她。”
南宫熙唇角的微笑凝起,目光看向半张脸还有掌印可怜巴巴的楚莞语,又看向陶然,“陶淑妃,可是你将语儿推入水中的?”
“回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
“冲撞了贵妃本就该罚,朕还听说你对语儿出言无礼,可有此事?”
陶然淡然的神情不见,忽地跪了下来,“臣妾知错。”
“即是如此,即日起便降为昭仪,好好在淑华宫思过。”
“臣妾遵旨。”陶然的面上带着不显的不甘与隐忍,退出了坤惠宫。
而南宫熙则是安慰了几句楚莞语以后,便离开了。
坤惠宫内,又剩下南宫紫汐和陈颖珺了,陈颖珺笑着,黯然摇头,“汐儿,你说得没错,陛下果然是处处偏着楚家。”
南宫紫汐也只是陪着笑了笑,并没有与她多说,告辞之后踏出了坤惠宫。
南宫熙如此明显的做出这番举动,仅仅是因为楚莞语在此件事上占到了理?而陶然,作为一个刚进宫的新人,又没有背景家世,到底是什么支持着她敢如此和楚莞语杠上?
若说陶然是因为毫无经验,亦或是根本不懂得后宫生存之道的话,南宫紫汐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贤楚宫内,楚莞语满心怒火,却也不敢发作,只是默默地跟着楚礼走进厅中。
楚礼示意她屏退左右,厅中只剩下父女俩的时候,楚莞语终于憋不住了,“父亲,您为何要帮着陶然训斥女儿,这一次,真的是女儿占理。”
楚礼转过视线,看着楚莞语被他打的通红的脸,心疼道:“是不是很疼?为父下手重了些。”
听到这句话,楚莞语的心火顿时消去一半,两眼迅速漫上清泪,“不疼,是女儿不争气,被人欺负了去,丢了楚家的脸。”
“你啊。”楚礼无声一叹,握住楚莞语的手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成熟一点,若是能有昭凰公主一半的心机,为父就安心了。”
楚莞语见他提到南宫紫汐,歪着脑袋不解道:“跟南宫紫汐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陛下今日处罚了陶然,是因为对楚家的忌惮?”
“难道不是么?”
楚礼皱眉,看着楚菀语的目光变得忧思,慢慢给她分析,“语儿,你想得太简单了。陛下看似对楚家不错,也处处向着你,还有这段时间不停地给你赏赐,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楚菀语似懂非懂,费力地想了想之后,“父亲是什么意思?陛下要做什么?”
楚礼叹了口气,道:“为父的密探打听到陈桦那边,两方已经交战了,而且陈桦的队伍势如破竹。”
“这不是挺好吗?”
“语儿,陈桦一掌权,便撤换了数名副将,据为父的消息,被换上的,好像都是陛下的人。”
“啊?”楚菀语也是一惊,话至此处,她终于有些明白,“父亲的意思是陛下要对陈家下手了?”
“听说还是那个昭凰公主给陛下出的主意。”楚礼缓缓点头,神色忽地变得凝重,“陈家一倒,只怕便是楚家了。”
“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女儿一切听从父亲的。”
楚礼淡淡地看了眼楚菀语,然后将视线瞥向屋外,暮色已降,斜阳照射进厅内,“你别给我惹事了,好好在宫里待着,为父自有主张……”
看似辉煌华丽的皇宫,在无人可见的底层,蕴着冰寒如水的暗流,激进如海水翻腾。
极尽奢华的淑华宫内,绝美的女子侧躺在南宫熙的怀里,指尖在他的心口上轻轻画着圈,即是撩拨也是撒娇。
“然儿,委屈你了。”南宫熙开口,语调平静,抬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
陶然忽闪着大眼,唇角挂着笑,“臣妾不委屈,只要是对陛下有利的事情,臣妾都会去做。”
躺在软榻上的南宫熙微微露出一个令人无以琢磨的笑容,“然儿,你说楚家会怎么想今天的事?”
陶然抬起头,用一双剪水眸直视着南宫熙,缓缓道:“依楚大人的多疑心思,必定会觉得陛下袒护楚家并不是什么好事,相反,他还会另有筹谋。”
南宫熙回视着这个美到极致的女子,眼前有些恍惚。
陶然的才学早在科举的时候他便见识过,纳她为妃并不是他以貌取人,而是看中她的才华。
她的家世与背景,他也查得清清楚楚,可以说是身家清白。只是,一个寒微出身的农家女,何来的满腹经纶?何来的无数计谋?
想起入她寝宫的第一夜,在枕边,她说不仅要做他的枕边人,更要成为他的左右臂,南宫紫汐可以做的,她不但会,还会做得更好。
那个时候,他便知道眼前的女子并不简单,甚至的,或许代表着另一重意思。
不过顺势而为,是他以静制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