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暝望着她,突然低笑出声:“你真的忘记了吗?可怜的小娘子,你知不知道,你一直都被司徒潜蒙在鼓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忘记什么了?司徒潜又对她做了什么?
雷暝脸上挂着一抹怜惜的神情,望着她,怜悯地说:“你不知道吗?你一直活在司徒潜编织的谎言,其实你老爸……”
雷暝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他的后脑勺上,一把泛着冷光的手枪,正重重地抵住他的要害,阴森森的话从他的背后扬起:“再乱说一通,试试?”那话里透着冷冽得如渗透冰水的警告。
“雷暝,你到底在说什么?黑宴,你为什么要用枪指着他,你把手收起来,让他说,我老爸怎么样了?雷暝,你快说,我老爸怎么样了?”凉梓冲上前,一把揪住了雷暝的衣襟,焦急,激动地追问。
雷暝抿着唇,看着眼前那浑身迸发着严酷,如索命修罗般狠厉阴鸷的男人,到嘴边的话,不自禁地咽进肚子里。
“雷暝,你倒是啊,你说司徒潜骗我,他到底骗我什么了,还有我老爸,我老爸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快说啊……”凉梓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揪住他的衣襟,用力地摇晃,双目已经赤红。
后脑被枪抵住了,还有隐藏在暗处随时可以干掉他的狙击手,雷鸣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只要他敢多说一句话,恐怕就会成为枪下亡魂,虽然不甘心,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那神一般的男人,快步上前来,抱住了激动不已的女孩。
“你冷静一点。”司徒潜冷冽地瞪了雷暝一眼,示意黑宴把他带走。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黑宴,你放开他,我有话要问他。”凉梓推开司徒潜,一个箭步上前,把黑宴手里的枪推开,仇视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望着雷暝,很认真,很严肃地问,“你回答我,我老爸到底怎么样了?”
雷暝紧紧地攥住拳头,他是很想告诉她,她老爸早就已经在火海中烧死了,但是……
他微微敛眸,有点无奈,也有点冷淡地说:“你老爸没事。”
凉梓闻言,顿时楞个一下,随即怒了:“雷暝,你丫耍我是吧。”
“没错,我就是耍你,怎么,耍不起吗?”雷暝嘴贱地挑衅。
太过分了,她凉梓什么都可以拿来开玩笑,但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拿自己的老爸来开玩笑,凉梓看到他那欠扁的俊脸,顿时怒火狂飙起来,扬起手掌,向着他的脸上用力地掴去。
雷暝不闪不避,啪的一声脆响,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印着一只巴掌印。
那一巴掌,她甩的很用力,自己的手掌心也给打痛了。
司徒潜瞅见她那发红的掌心,随即,把她的手拉过来,指骨分明的长指,轻轻地按着她的掌心。
雷暝紧紧地抿着唇,把嘴巴里的一口牙血给咽进肚子里,深深地看了凉梓一眼,便转身离去。
凉梓咬着牙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她才愤恨地说:“我最讨厌别人拿我老爸来开玩笑了。”
“没事了。”司徒潜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半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芒。
“你怎么会在这里?”凉梓抬头望着他。
“是圆月告诉我,你在这里,你吃饭了吗?”司徒潜轻描淡写地扯开了话题。
凉梓伸手摸了摸肚子,有点憋屈地点头:“刚才本来想吃的,谁知道被他们两个混蛋给搅和了。”
“我带你去吃饭。”司徒潜眯了眯眸子,随即握住她的手,往前面的餐厅走去,转身之际,扫了黑宴一眼。
黑宴接到老大的指示,暗暗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向着刚才雷暝离开的地方闪去。
雷暝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也可以那么痛,刚才那一巴掌,把他的心都打碎了。
他在心里努力地催眠自己,不能怪她,这一些都是司徒潜的错,这笔账,要算,也要算到司徒潜的头上。
是他蒙骗了凉梓,只要凉梓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会恨他的。
没错,只要凉梓知道真相,她老爸是司徒潜的爷爷害死的。
雷暝轻哼一声,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痛的脸颊,轻啐了一口牙血,她还是那么暴力,打人一点都不留情。
奈何,他就是喜欢她,他忍不住苦笑,原来自己居然有如此严重的被虐倾向。
他的脚步突然停止了,望着前面那如鬼魅般出现的男人,嘴角轻抽了抽:“怎么,来杀本少爷?”
黑宴脸上扬着一抹和善的微笑,不过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摆出一副很好商量的神情,友善地说:“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帮我家少主传话的,当然爱听不听,就随便你。”
雷暝怒瞪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家少主让我警告你,什么话应该讲,什么话不应该讲,你应该很明白吧,如果你说了不该说的话,热火了我们家少主,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得了,别想着你可以独善其身,想想你的家人,我家少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不高兴,随时灭个门什么的,就像点根烟那么简单。”黑宴的语气很友善,就好像跟他拉家长似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胆儿发寒,冷汗直冒。
看着他变白的脸色,黑宴微微一笑,抽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啪的一声,潇洒地点燃,然后扬了扬手里的烟盒,很好心地问:“要不要来一根?”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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