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三两次水,才终于把她的身子清洗干净,他的手拂过她的肩膀,上面那一朵艳丽的玫瑰图画早已经掉色了,露出那粉红色的淡淡疤痕,那是她第二次为他当枪的伤口,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胸前那已经很久远的伤疤,心微微抽痛。
他说过要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伤害的,没想到每次都是她在最危急关头救了他,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替自己吃尽苦头。
“伤口已经不痛了。”凉梓微张早已发白的嘴唇说道。
就在他望着她的伤口凝神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小女人柔软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的感性。
司徒潜抬眸,看见她睁开了惺忪的眸子,正甜笑望着自己,心头一软,责怪地说:“你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你忘记了吗,你心口上这一枪,给你埋下了多大的隐患。”在责怪的语气中又透着一抹无奈的宠溺。
“都那么久的是事情,我又那么健忘,人家真的忘记了嘛。”看到他的脸色慢慢阴暗了下来,她赶紧说,“我不是答应过你了么,不会再有下次,你别皱眉嘛,人家现在不是好好的?”
“哼,你差点没命。”司徒潜抽起浴巾,把她抱起来,擦干她身上的水珠,抱到床上放下,那动作温柔地就好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娃娃。
凉梓心虚了,没敢再吭声,见他为自己套上睡衣,便打了一个哈欠,顺势说:“困死了,我要继续补眠了。”
“睡吧。”在沙漠的那段时日子里,吃不好,睡不好,见到她满脸的疲惫,他也不忍心再责怪她了。
“那你呢?”凉梓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要你抱住我睡。”
“我很快就来。”他也累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挨不住那么多天的折磨,司徒潜换上浴袍,回到她的身边躺下。
凉梓立即滚进他的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便安心地睡了。
夜更深了,月儿悄然地掠过半空,斗转星移。
自从在曼迪城回来之后,雷暝一直心绪不宁,好几个晚上都失眠,必须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
司徒潜和凉梓双双掉进悬崖里,他一直有预感,他们肯定还没死。
这段时间他也有关注曼迪城的新闻,知道地纳斯已经被杀,道朗上位当,兼并了地纳斯的势力,成为了曼迪城一家独大的帮派,也知道跟他合作的人就是司徒潜。
司徒潜没死,他很失望,不过知道凉梓也没死,他很高兴。
知道他们乘坐的班机在回来的途中失联,可能已经机毁人亡,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担心凉梓,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
他知道帝尊天下已经倾尽所有去找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雷暝倒了一杯红酒,坐在窗台,望着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在地纳斯对着月神发的誓言。
“月神,如果你真的灵验,希望你能够保佑凉梓,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让我减寿,我也甘之如饴自。”雷暝向着月亮举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雷暝把酒杯放下,回到里面,接起电话。
“雷先生,我不知道应该恭喜你,还是替你觉得悲哀。”里面传来小甜甜听似无奈的声音。
雷暝的手顿时一抖,忍不住有点激动地问:“是不是她回来了?”
“不只是她,是他们,司徒潜和凉梓,他们都没事回来了。”小甜甜虽然出不了潜龙宛,但是对他们的事情,一直都有关注,当然,有些重要的消息,也是她透露给雷暝的,否则他不抓狂才怪。
雷暝闭了闭眸子,听到她平安回来的消息,这才松了一口气,嗓音嘶哑地说:“只要她能够回来就行了。”
“雷先生,你对那个女人真是痴情,她到底有什么好?”司徒潜当她如珠如宝,就连他这个身为别人的丈夫,也对她念念不忘,她怎么就没有发现,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小甜甜很不甘心啊,论身材,论样貌,论本领,她哪一点比她差了,能够让他们神魂颠倒的人,为什么不是她呢?
“她的好,岂是你这种肤浅的女人能看到的?”她的嫉恨,重的就连他也能感觉到了,雷暝冷哼一声,嘲弄地说。
小甜甜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这个男人讽刺她,从来都不会嘴下留情。
她有点恼羞成怒说:“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你的心肝宝贝没事,没其他的,我挂了。”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雷暝也不生气,他不屑跟这种女人,生无谓的气,他挂了电话,躺在床上,脑海里就想倒带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的指尖发冷,她情愿跟司徒潜一起死,也不愿意跟他走,而他为了她,可以倾尽所有,为什么到头来,却连一点甜头都尝不到?
老天爷为什么让他遇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他却又那么犯贱,为她就连基本的原则也能放弃。
担心她安危的时候,他失眠,现在知道她已经安全回了潜龙宛,他依然失眠。
再这样下去,他早晚会精神衰弱。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是的,她必须要留在他的身边,不管用任何手段。
雷暝望着天花板,唇边泛起一抹森冷诡异的笑。
凉梓回到潜龙宛,一睡,就是睡到自然醒,这可把一直盼望着她起来帮自己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