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钟启山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是范玟,拉着医生的手反复确认,“我老公他每年都定期做检查,身体很健康的,平时连个小感冒都没有,怎么会突然……”
医生也是表情凝重,“钟先生的死因我们也是感到好奇,钟先生之前每年都是在我手里做的健康检查,我很确定他没有任何病史,可是今天送过来抢救的时候,钟先生身体内的各个器官都已经频临衰竭,这种异常现象也还是我从医这么多年未曾见过的,钟夫人,还请您节哀顺变。”
“可是他上上个月到你这里来做检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当时怎么说的,说他能长命百岁是不是?怎么一下子就……”
“钟夫人,钟先生这特殊的情况绝对是医学史上罕见的,我们医院已经成立特殊小组研究调查。”
“人都死了,研究有个屁用!”
范玟嘶吼一声,晕了过去。
钟浩天将人送去病房。
冉碧珍挑眉一笑,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不紧不慢推开急救室的门走了进去。
医护人员都知道她是钟启山的二房太太,自然规矩地退了出去,留得她一人在里面。
钟启山躺在床上,紧紧地拉着眼帘,唇色已经在渐渐发白。
“启山,你走得真是委屈啊。”
冉碧珍笑着,几步走到了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她冷冷地哼出声,讪笑,“你说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都在我那边呆了一个月了,每天晚上我把你伺候得多好,范玟那女人床·上的功夫连我一半儿都没有,也不知道你抽什么风偏要去找她,现在好了,永远都起不来了。跟你说了范玟那房间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太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你去不得,你偏不信我,这也是你自找的。”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让你写了遗书,嘉禾也在回来的路上,到时候钟家的家业就统统到他名下,他一定会好好打理的,反正你那个大儿子也不稀罕你的东西,给我们嘉禾正好,以后他就不用在那部队上呆着受苦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冉碧珍说完,吸了吸鼻子,眼泪竟然就是无声滑落。她抽噎着捂着脸退出急救室,出门就拉住守在门口还没离开的医生。
声泪俱下地问,“医生,我老公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和姐姐在一起几个小时就不行了呢?他死了我可怎么办啊……你们救救他吧,要多少钱我都给,启山是我的命啊,他要是走了我还怎么活啊,不如你们把我也送过去吧,你们把我也送过去吧……”
冉碧珍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从旁看到的人无一不被她真挚的感情打动,相比大房夫人范玟的表现,二房夫人的哭泣更加让人动容,人最后是哭晕过去的,被人抬到了病房。
这大抵是真爱吧,旁观者议论纷纷。
最冷静的该是钟浩天了,他把范玟安顿好之后去看了钟启山一眼,然后去找当时做急救的医生。
“我爸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上次见他的时候精神很好,没有任何异常。”
“钟先生上次到医院做检查的时候确实个各方面健康,血压血脂各方面都比同龄人要合格,老实说,我也想不通,短短数日,一个健康的人怎么会全身器官衰竭而死,而且就是短短的几个小时。”
钟浩天眉目间染了霜寒,掏出一支烟点燃,半晌才幽幽吩咐了一句。
“继续研究,经费我出。”
“二少慢走,节哀顺变。”
……
薛淼淼回到公寓之后就后悔了。
之前在车上她不该那样耍性子的,范玟是范玟,他是他,她不该把情绪发到他身上,而且是在他父亲生病的情况下。
想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又怕打扰了他,因了这歉疚的心绪,直到凌晨都没有睡着。
张淑红睡得香甜,呼吸声均匀偶尔还打呼,薛淼淼实在是睡不着,翻身下床去客厅。
也不知道二少今晚还回不回公寓。
她没开灯,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直到听到有开锁的声音传到耳朵。
薛淼淼起身,快速去开门,心想肯定是钟浩天回来了。
然而,站在对面房门口的并不是钟浩天,而是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人。
“你、你谁呀?”本能地以为是招贼了,薛淼淼喊了一声,快速地摁亮了自家玄关口的节能灯,外面走廊的声控灯也因此亮了起来。
陈溪按密码锁的手当即一愣,脊梁不由挺得笔直。
他本来不想管钟星月的,可是钟星月这死丫头比之前都聪明,卫生间都不去,在快餐店不停地吃东西,不停地嘟喃,她一个人演独角戏,就是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两个人就这么耗到了半夜,他终于忍不住了说要送她回家,她乐坏了,挽着他的胳膊不松手,把他哥的地址报给了出租车师傅,上车没一会儿就靠着他睡着了。
看钟星月睡得死,而且睡梦中都还在诉苦,还流泪了。陈溪善心一发,下车之后就拖着人上楼,这个时间点把人随便撂在路边也安全,他真没想到会撞上薛淼淼。
他已经强迫自己很久没有了解她的消息了,但还是无意中知道她认了妈妈,只是不知道她搬到钟浩天的隔壁。
心,蓦然刺了一下。
就在她问他是谁的时候。
钟星月光凭一个背影就知道他是谁,她却不能。
他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呢,她现在那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