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以前都是冷淡着脸,无波无澜的,鲜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
薛淼淼怔了一下,旋即笑起来,拧了一把要还嘴的钟浩天,“别说了啊,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都别说了。涓儿你现在去把星月找回来吧,都晚上了,一个人在外面跑也不安全。”
陈溪点头,冷着脸去换鞋,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陈先生吗?你老婆现在要跳楼,麻烦你马上过来一趟。”
开什么玩笑。
“我还没结婚没有老婆。”
薛淼淼一听这话就来劲儿了,在旁边搭腔道:“是星月,肯定是星月?怎么了?不会是想不开吧?”
“说是要跳楼……”
在大家的印象中钟星月向来是乐观积极的丫头,以前一根筋讨好陈溪的时候,陈溪没少说打击的话,但她笑笑就算了,不是那种会选择结束生命的人。
一行人按照电话里给的地址赶过去。
c城偏僻的城郊,有很多双层的老房子,眼前的巷子窄得连车都开不进去。
薛淼淼看着稀疏的路灯,也不知道是灰尘积太多还是怎样,反正光线很不充分。
空气中有垃圾堆放没及时处理的腐臭味儿,熏得人难受。
“星月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不科学啊……”
“她不高兴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在这边等着吧,我单独过去就行,要钟星月不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陈溪镇定地说着,下了车。
薛淼淼想跟着下去,被钟浩天一把扣住了手腕儿,“让你在这儿呆着,你瞎过去凑什么热闹,给人添麻烦,你就在这里等着!”说着,将怀里刚刚睡着的两个孩子塞到她怀里。
薛淼淼知道二少在别扭什么,只好作罢,抱着两个小家伙睡觉。
“诶,二少你干什么?”
“我进去里面看看,万一那死丫头真的在里面呢,那人弱不禁风的,我怕他办不好事情。”
就你能办好事情,就你最牛逼。
薛淼淼佯怒地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关心得要死,偏要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男人,自尊心强得也是没救了。
陈溪穿过昏黑的巷子,走了很长一段坑洼的路之后才到一栋低矮楼前,楼只有两层,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站在上面,即使是看不真切,她也知道是钟星月。
“钟星月,你疯了是不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陈溪望着那黑影说了一句,但声音很快消隐在黑暗中。
聚光灯突然在楼顶亮起来。
陈溪这才看清,站在上面的钟星月被人用胶带封了嘴巴,身上还捆了绳子,她在挣扎,但又不敢太大动作,只是轻微地扭动身体。
钟星月的身后,站着一个全身武装只剩下双眼的人。
陈溪蹙眉,扫了眼那扇紧锁的门,站在原地没动。
“你就是这丫头的老公?”站在钟星月身后牵着那要命麻绳的男人开口问。
“是的。”陈溪丝毫没有迟疑地回答。
钟星月大喜,在上面晃动得更厉害了,对身后的人使劲儿使眼色。
男人会意,伸手在后面轻轻一推,将人推下去悬空在外墙上。
“你老婆坏了我的祖传的宝贝,没大没小的,老子非给她点颜色瞧瞧,免得出来混不知道谁是老大!”
男人怒冲冲地说完,粗鲁地扯掉了钟星月嘴巴上的胶布。
啊!
钟星月痛得轻呼一声,丫的,下手这么重,果然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她翻了一记白眼,只要能逼陈溪主动向她求婚,她忍了忍了,再痛都忍了。
“陈溪哥!你终于来了,我要死翘翘了!”钟星月吊着嗓子,清亮的声音花划破了寂静的夜。
“你死不了。”陈溪看着挂在外墙上的丫头,因为光线的关系也看不完全,但他知道她很痛苦,“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就是坏了什么古董嘛,给他钱不就得了。”
“给钱?你特么说得倒是轻巧,那是老子家里祖传的宝贝儿,几个臭钱就想把我打发了?未免太瞧不起人了。”男人哼哼,大着胆子说出之前钟星月教给他的话。
反正就是下班之后挣外快嘛,演演戏就一千块钱,轻松极了。
“陈溪哥,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怎么高的地方,要是摔下去肯定死的,不死也是半身不遂,半身不遂的话还不如死了好。”
钟星月吊挂在上面其实很辛苦的,虽然地方找得好,脚下正好有一块狭窄的窗沿,但上面那个农民工十分的不专业,绳子放太短了,以至于她是踮着脚在上面的。
“她到底坏了你什么东西?”陈溪不急不缓地问。
“什么东西,薛小姐,她问我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之前没教啊,男人当即小声地问钟星月。
钟星月也是抓了抓脑袋,“就说是你祖爷爷的骨灰。”
“这个,不太合适吧,谁会把祖爷爷的骨灰都留着。”
“那就你爷爷的。”
“我爷爷还没死呢,诅咒他老人家不好。”
“那就扳指!你们家祖传的扳指,哎哟,你怎么这么笨啊,随便说一个就好了,要穿帮了!”
男人没法,只要硬着头皮说是祖传的扳指。
陈溪眉头一松,正好钟浩天走到他身后。
钟二少看了眼跟前的情况,嘴角跌了下去,掉头便走,只是对陈溪留下一句‘你好好劝劝我妹,别让她做傻事’。
“诶,你怎么回来了,人呢?”薛淼淼看到二少只身一人回车里,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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