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淼淼向人道了谢,并没有过去打扰人的想法,虽然对方方才解救了她,但她还是存着戒备的小心思,一个人过久了,很难信任陌生人,再加上之前薛云峰的事情,她更是提醒自己凡事要谨慎再谨慎。
“我下楼去让老板换个房间,不麻烦您了。”
女人笑,笑她太过天真,“你以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么大的阵仗楼下老板听不见,不过是蛇鼠一窝而已,不会给你换房间的。”
薛淼淼窘迫不已,抱紧了薛包子,走出房间,“那就打扰您了,回头您的房费,我付一半,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卓美玲。”
卓美玲是个有距离感的女人,虽然帮了她大忙,但薛淼淼总能感觉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疏离感,让人觉得她很厉害。
看房间里有行李,薛淼淼判断对方也是出门的人。
薛包子盯着卓美玲看了片刻,小眉头又是皱起来,眼神变得狐疑。
这女人是故意帮助他们的,但是却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听谁的命令,有点复杂。
“困就睡吧。”薛淼淼自然不知道小家伙这些心思,劝他睡觉。
薛包子其实也困,但知道卓美玲是受人指使接近薛淼淼的,他又有些担忧,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寻找着蛛丝马迹。
“薛二淼,我不困,我一点都不困。”
“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说不困,睡吧,乖哈。”明早把小家伙交给火车站的协警,然后离开。
薛淼淼想丢下他自己走?
薛包子看到这个想法,瘪嘴,更加不愿意睡觉了,努力地睁大眼睛盯着她。
“我真的不困,睡醒了。”
薛淼淼拗不过,由着小家伙去,到底是小孩子,再听话也有闹小情绪的时候。
卓美玲根本没管他们两人,自己趟床上去,背对着薛淼淼,看样子是劳累了,很快便睡着。
“薛二淼,你明天想去哪里?”薛包子抓着她的衣角,糯糯地问。
薛淼淼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小包子快睡觉吧,阿姨都睡了,咱们说话会吵醒她的。”
那个阿姨根本就没睡着,是装睡的!
薛包子还想说什么,被按住了小嘴儿,不能再说话了。
……
薛淼淼枯坐到了第二天天亮。
照镜子的时候被自己颓废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两只大充血的眼睛堪比兔子眼,黑眼圈都快把整张脸占据了。
她还很年轻好不好,如花年纪,就这么悲怆不合适吧。
洗了把冷水脸,脑子里也是浆糊一坨,迷迷糊糊的。
卓美玲也醒了,在收拾手机充电器什么的,待薛淼淼从卫生间出来,也没打招呼,径直擦肩进去。
薛淼淼的笑容尴尬的僵在脸上,这个大姐,还真是相当的难相处啊,大抵是那种典型的外冷内热。
薛包子趴在发黄的被单上,此时还睡得死沉,口水倒是留了不少。
一会儿她就把他交到火车站,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实在没精力照顾这么个小孩子。
卓美玲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就背上了自己的包,“我要去坐车,现在下去退房。”
“好好,我也要走了,昨晚谢谢卓姐。”
对方没回应,背着大包出了房门。
薛淼淼又是一窘,不忍心喊醒小家伙,抱着就下楼去。
下楼梯的时候,薛淼淼觉得有一道清冷的目光从后面刺着她的背,她警觉地回头去看,走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除了她昨晚开的那个房间和卓姐的房间,其他两个三四个房间的房门都关着,并没有人。
看来是她太敏感了,她摇摇头,抱着小家伙下楼。
退押金的时候,老板以她破坏了房门为由,不给退押金不说,还要她赔偿。
薛淼淼气不打一出来,“昨晚上那个酒鬼,在二楼闹得那么厉害,还把我房间的门都踹坏了,你做老板没制止就算了,还让我赔钱?”
“谁让你去勾搭那些酒鬼的,你不检点还有脸了?”
“艹!到底想不讲理。”
“要讲理就去警察局,你敢吗?敢吗?”
老板打量着她怀里的孩子,用要挟的口气说道。
薛淼淼气得额头上青筋冒起,但她却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和老板吵了一会儿,没要回来押金,也没再多给钱,抱着薛包子愤愤离开。
“切,不知好歹的女人!”
老板冷笑,啐了一口唾沫,嗤之以鼻。
突然头顶一暗,倨傲冷绝的男人站在柜台前,消冷淬毒的目光锁着他。
老板冷不丁打了一记寒颤,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他记得昨天没这样的客人,准确的说他的小旅馆打开业以来就没接待过这样的客人,都是些穷酸鬼。
眼前这位,气质看起来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这位先生,你好像并不是这里的房客。”难不成是之前那位女客人找的牛郎?
长得还真是人模人样的,估计价格不便宜。
钟浩天促狭地眯起眼来,薄刃的唇抿成一条刀线,锋利无比。
“刚才欺负那女人了?”
老板恍然大悟,猥琐大笑,原来是人贩子找的男人,难怪没钱陪门,估计钱都给这个男人卷走了。
“怎么?不过是干了一晚,就要给人出气?要我说,那女人的活儿应该很差吧,太瘦了,干起来应该不怎么享受。”
男人的眸底,寒气森森。
但老板臆想着,并没察觉到,兀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