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面前,谁也不许胡言乱语!现在情况尚未调查清楚,一切都还为时尚早。/”
宇文清扫视一圈,帝王之威让在场的所有妃嫔们都噤若寒蝉。
一方是在后宫势力极大的惠妃,一方是现在被皇上亲自护住的云妃,此刻得罪了哪一方都不是好事!
太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今天只有云妃来过长安殿,大家想从她口中得知瑾嫔小产的缘由,这也是正常。只是现在心焦气躁并没有用,一切还是等到瑾嫔和龙嗣安稳下来再说。”
众人沉默,各有各的想法。
几声急促的脚步打断了这死一般的沉寂,莫离从内殿之中走了出来,满脸疲惫地跪下:“皇上,臣等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奈何瑾嫔娘娘身子太过虚弱,龙嗣终究是……”
宇文清面色大变,身子一震,几乎站立不住。身旁的几个侍卫忙把他扶住,坐在了椅子上。
“朕知道了……退下吧,去给瑾嫔好生调理身子。”
莫离叩首,赶紧退回了内殿。
这个时候多说一句,都有可能引爆眼前这位年轻帝王的怒火,倒不如沉默的好。
不仅是莫离,在场的所有人都连大气也不敢出,双眼紧紧盯着宇文清的表情。
孩子没了。
这对于皇室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宇文清在椅子上坐了片刻,一言不发,站起身来走进了内殿之中。诸位妃嫔们会意,也随后跟了进去。
“皇上……”
瑾嫔看见宇文清走了进来,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她正躺在床上,身下的被褥换了许多条,却还是免不了被血染红了些。这抹红色,现在看来是如此扎眼。
几名太医正在处理换洗下来的血水,莫离则正研磨着某种草药,见宇文清走了进来,也都停下手中的活躬身而立:“皇上……”
宇文清心中如刀绞一般,却不得不强忍难过,坐在床边,轻轻捋着瑾嫔凌乱的发丝,低声说道:“既然事已至此,再多感伤也已经无用。你好生休养,朕会派太医每日来给你调理身体,这些日子你就在长安殿好好休息吧。”
“皇上……”瑾嫔刚喃喃说出这两个字,便已泪如泉涌,再也说不出话来。
宇文清站起身,指了指莫离:“你随我出来。”
众人来到外殿,莫离紧随宇文清身后。
宇文清脸色阴沉,缓缓问道:“你今日若有一句假话,朕当场就斩了你!说,瑾嫔这次小产,到底是何原因?!”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云瑶心中却清楚,这是宇文清要发威了。
以宇文清的聪慧机敏,绝不可能看不出此事有蹊跷,果然现在要开始算总账了。
“臣……臣心中已有推测,只是并不确定。”莫离深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说道,“以瑾嫔娘娘此次的特征来看,小产似乎并非是自然形成,而是以药物催动使然。不知今日瑾嫔娘娘服用过什么药?”
宇文清怒道:“小福子!还不快说!”
小福子哭哭啼啼地回应道:“娘娘……娘娘今日只服用过保胎药啊……”
“保胎药?”宇文清眉头紧锁,“把汤碗拿来!”
汤碗就放在内殿之中的卧榻小桌之上,还残留一些药渣和汁水。莫离拿到这汤碗之后,先是闻了闻,又以指尖沾了少许,尝了尝味道,脸色顿时大变。
“皇上,这并非保胎药,其中有地麻叶、白龙鳞……只怕是堕胎药!”
众人皆惊!
这句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连宇文清也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堕胎药?!”
“正是。臣之前曾经为瑾嫔娘娘诊过脉,她腹中的胎儿很健康,若是不出意外,一定能顺利生产。但此药一服下,胎气大乱,于是就……”
这样一来,事情就发生了巨大转折。小福子只是一介宫女,若是背后无人指使,断无可能贸然用堕胎药害自家主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有预谋的一次谋害!
纵使宇文清一直按压着自己的怒火,此时也再也无法忍受,大步跨到小福子身边,拎起她的衣领狠狠说道:“朕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实话,朕就把你当场斩首!”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小福子吓得脸色煞白,身子如同筛糠一样剧烈抖动,几乎要吓死在当场。
“快说!”
“是……是云妃娘娘……”
这句话才是今天让宇文清最为难过的话,正如一枝利箭,狠狠扎进了宇文清的心中,直扎得血肉模糊,无力抵抗。
惠妃柳眉倒竖,冷哼一声:“呵,原来真的是你这个贱人,竟然因为嫉恨瑾嫔怀上龙种,就残忍地将她腹内的龙嗣害死!后宫之中要是再不除掉你这种阴险毒妇,怎能服众!”
众人的目光都如利剑一般直直刺向了云瑶,但最让她心中震颤的,是宇文清的眼神。
这眼光之中,不是痛恨,也不是愤怒,而是无力。
这位大乾王朝的君王,在面对自己最爱的人的时候,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瑶儿……告诉朕,这不是你干的……”
宇文清喃喃说道,表情之中复杂万分。
“皇上,此事不是臣妾所为。”云瑶斩钉截铁地说道。
惠妃却不依不饶,眯着双眼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小福子都已经亲口指认你,你还敢狡辩!”
云瑶笑眯眯地走到小福子身旁,拍拍她的肩膀问道:“既然你说是我指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