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暮回到外院的卧房就开始担忧。他也是迫不得已,才与张氏商议了这个法子去听得白希云的话,故意让齐将军的人听到,总比他自己府中的人这样出去说有说服力,也更能取信齐将军。
只是不知道那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这么久了还不会来复命。
白希暮焦急的抓耳挠腮,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结痂处被汗水湿了本就痛痒无比,加之走动时扯动,越发的瘙痒难耐,弄的人抓心挠肝的不痛快。白希暮真真恨不能将伤处的肉都挖了下去了事。
正当他焦急时,外头吴柳飞奔了进来,见白希暮在门前来回走走动时常张望,连忙撒丫子飞奔进来,气喘吁吁压低声音:“三少爷,世子爷那边说是逮住个什么人,正安排了人往府外头送去呢。”
往府外?
白希暮心头砰的一跳,觉得事情越发不好,“往府外送,是送哪里去?送官府?”
若真是到了官府事情就不好办了,万一将他供出来,虽交银子可以后头疏通,可传扬开来太难听了,他做弟弟的,往兄长的院子里安排人偷听?就是扯出是齐将军派来的人也不行啊。
要说他一个做弟弟的,和兄长的岳父联合起来安排人偷听……
好像更难听了!
不行,这件事决不能张罗开来,若是连母亲都扯进来,张扬开来,再扯出先前下毒的事,那安陆侯府的脸可就彻底丢到渣滓都不剩下。
“快,快备马,我要去追回来!”
吴柳见白希暮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落,一看就是已经失去理智了的模样,只得暗自叹息,拉住了白希暮的袖子道:“三少爷,您先别急,这会子您不能去啊。”
白希暮回头看向吴柳。
吴柳道:“您去了,岂不是等于将自己暴露了出来么。”
“可不去的话也早晚会被招认出来的!”
“就算被招出来,您也可以否认啊!这样一去不是等于告诉世子爷,这件事您有参与么!?况且此番去还不一定是去官府,这件事涉及到齐将军,齐将军毕竟是世子爷的岳父。”
白希暮停转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起来,先是看着吴柳呆愣了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
“您懂的,世子爷现在有了那样高的官职,又是受皇上和万贵妃的器重,还与二皇子要好,他哪里肯让自己有了污点?若是他这般优秀,岳家的人却那样,岂不是自己打脸?所以这个人一定不是送去官府。”
白希暮被吴柳的一番话说的冷静下来,看了吴柳半晌,方欣慰的拍他的肩头:“你说的是。到是我太过鲁莽了。”
“三少爷只是孝顺夫人,不想让夫人被扯出来罢了,奴才是理解的。”
一句话就将白希暮的冲动无脑说成了孝顺,纵然是谎话,也着实说的白希暮心里舒畅非常。
在一旁轻轻的坐下,道:“那么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
“三少爷可以先去与夫人透个口风,看看夫人怎么做,至于您,则可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然后看母亲怎么做吗?
其实白希暮真的很担心张氏将事情做坏了,可是转念一想,毕竟姜是老的辣,这件事他也的确是听了张氏的话,少不得张氏已经有了应变的法子。
是以白希暮点了点头,忍下了担忧和焦急,并没有追出去。
这厢管钧焱赶着马车,左右看看,见并无人跟过来,便回头道:“你也老实一些吧,我也不为难你,只将你交给你主子就罢了。”
马车里依旧有人在扭动。仿佛是想挣脱绳子。
然而管钧焱安排的那两人紧紧的压制着那汉子,到底是没叫他挣脱开。
一路到了将军府,上前去叩门,与门子说明自己身份后,管钧焱便耐心的在门前的等待。
大约一炷香时间,就有人来请他进去。
管钧焱吩咐人将那马车直接赶着进了将军府,没外人瞧见的时候才叫人将五花大绑的汉子抬了下来直接丢在前厅地上。
齐将军一瞧见那人,眼皮就是一跳。
这个蠢材,怎么就给抓住了!
齐将军稳稳地坐在当中,一只手不自禁去揉眉心,今天叫苗氏和婥姐儿两个蠢女人气的半死,这会儿天都快黑了,晚膳都没吃好,又送回来个蠢材。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犯傻……他竟然也忘了还安排了这么一号人,竟然就这么被抓包了。
“管公子这是何意啊?”齐将军打定了主意想狡辩。
管钧焱却是扬眉,道:“世子爷说了,直将人带来给您发落便是。在下还有事,就告辞了。”
说着潇洒一拱手,转身便走。
齐将军彻底傻眼了。
不是该质问吗?
不是该兴师问罪吗?
现在这样什么都不问,只说交来发落,就是在告诉他:我知道是你做的,我现在不想收拾你,看看你怎么做吧。
白希云那小子是在表达这个意思吧!?
眼看着管钧焱的背影,齐将军甚至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高明的小子!竟安排个人直接将人丢回来,一副你不用解释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他就再也没有了辩驳的机会。
要想辩驳解释,也没有人听他说……
是了,他可以登门去说。
似乎现在就只剩下这个法子了。
管钧焱与白希云说了情况便去歇着了。
齐妙一下下为白希云梳头,用犀角梳子一下下刮过他的头皮,借以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