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叶宁啪地将笔扔了。
夫子上前,看到桌子上那幅字之后,呆若木鸡。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欣喜若狂,毫不掩饰眼底的喜爱,颤着手小心翼翼拾起,在众人面前展开。
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
龙蛇竞走、磨穿铁砚,无人相信如此狂放的书法会出自女子之手。
一时间赞叹声不断,饶是自视甚高的翰林院学士,也震惊了。
肖凌凌听着那些称赞,如魔音穿脑,根本无法静下心去写,心一乱,手中的笔跟着无意识一滑,整幅字毁于一笔。
叶宁见状,笑笑又提起另一支笔,继续在纸上落笔生烟。
这次的字不再恣意遒劲,如美女簪花,清秀娟丽。
那厢肖凌凌压着怒意,强迫自己平静重新提笔,待她写好的时候,叶宁也收笔了。
夫子急急忙忙地走向叶宁的桌子,再次点头称赞,满脸赞赏地将叶宁的字展示在众人面前。
肖凌凌的字同样清秀,可叶宁第一幅字珠玉在前,相形之下,显得十分小家子气。
“天啊,叶宁的字漂亮了。”
“是呀,根本就是名家风范。”
“这次叶宁不赢,天理不容啊……”
整个书院都对叶宁的赞不绝口,连明珠书院的院长也忍不住向叶宁讨要第一幅字:“叶小姐,可否将您的墨宝留在书院,让我等观摩?”
“叶小姐,您的字画出售吗?我愿意出一千两。”院长话一落音,人群中便有人高声大喊。
“我出一千五!”
“我出五千!”
……
这下,不用学士们开口,胜负已经分了,人人都想竞拍叶宁的字。
叶宁扬手微微往下一压,书院立即静寂下来。
叶宁轻笑:“我的字无价,只赠欣赏之人,既然院长喜欢,书院拿去即可。”
院长喜爱不已,如获至宝捧着让人立刻拿去装裱。
这下,翰林院的学士连徇私也没有可能。因为明珠书院院长几乎是从文之人趋之若鹜的老师,他不仅是大陆最有学识的先生,更是凌霄国书法造诣最高之人!
那些刚才嘲笑叶宁,下注押叶宁输的人,个个垂头丧气,一脸死灰。
“第三回合,叶宁侥幸获胜。”学士不情不愿地宣布。
“能别睁眼说瞎话吗?什么侥幸,明明人家凭实力。”
“对对对,各位大人能不拍马屁吗?这挑战明明是长公主下的,别人赢了就是赢了,你这措辞是这样用吗?”
“一群阿谀奉迎的小人。”
叶宁没开口,就有一群人替她打抱不平,呛声学士们。
连院长也看不下去开口道:“各位大人,老夫看叶宁赢得实至名归,侥幸一词怕是不妥。”
学士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也闭嘴没再开口反驳院长。
肖凌凌愤恨不已,怒瞪叶宁一眼。
“长公主,愿赌服输!我不会的,可是爽快的承认了。”叶宁火上浇油。
肖凌凌捏紧拳头,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被叶宁激怒,还有最后一个回合,她不可能赢不了叶宁!
“不过是赢了一场而已,也值得这么高兴,井底之蛙也就这般了。”肖凌凌尖酸刻薄地扬高语调。
叶宁嫣然一笑,也不接话,径自走到第四张桌子前。
肖凌凌又被堵了一肚子的气,如果眼神能杀人,叶宁估计早已死无全尸。
作画的颜料一应俱全,翰林院获得肖凌凌的指示,这才宣布第四个回合开始。
肖凌凌深深吸了口气,她的丹青连院长都曾经赞不绝口,她就不信这次也赢不了叶宁!
只是她还未开始,叶宁忽然举手问:“这东西我自幼没受过任何教导,跟长公主比必输无疑,难道长公主就是欺我什么都不会?”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叶宁盯着肖凌凌,眼底透着浓浓的揶揄。
尽管肖凌凌已经极力控制自己情绪,可叶宁这话却将向来心高气傲的她彻底激怒。
“自古琴棋书画便是女子才艺,既是才艺不比这些,难不成是比谁声音大?”
“长公主别激动,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罢了。不过讲真的,这比来比去的都是那一套,不如来个新鲜的如何?”
“那好,未免被人说欺人,本公主依你所言,比什么?”
叶宁的眸子狡黠地转了一下:“简单,咱们来比比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一张纸画个完整故事!哦,对了,画风不限!”
翰林院的学士一听,下意识就反对,但肖凌凌这会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骄傲应下了叶宁的设下的题目。
她自认丹青造诣不差,这题目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大家看着叶宁不愿以传统形式比试,下意识觉得叶宁这次是要保住面子,故意提别的方法避免自己输得太惨,纷纷又要下肖凌凌。
容初夏拼命拒绝接受肖凌凌的赌注,可禁不住群众的热情一股脑将钱扔到她那,容初夏哭丧着脸:“天要亡我啊!”表面苦大仇深,清点金银,内心的小人嚣张叉腰大笑。
肖凌凌早已开始作画,叶宁则一直等到容初夏收完赌注,这才垂眸轻笑,将桌子上的画笔一股脑挥到地上,取出自制的笔,蘸着墨水在纸上飞快涂画着。
没人见过叶宁手上硬尖的笔,个个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看清叶宁在画什么。
院长更是自动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