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楚伊人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刚才你不是力劝我不要那么做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你应该不是真的出于对我以及宜府的关心才这样‘求’我吧?”
本来求人的她一下子就变成被求的人,她表面一副十分不适应的模样,心里却在暗爽着
一丝尴尬闪过舜英的脸,她抿了抿唇,“不,不知夫人能否进屋详谈?”
“可以。”楚伊人没有摆出什么臭架子,而是十分爽快地应了她,然后率先走进大厅。
舜英悄悄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让这个大好的机会从手指缝溜走了。
“若珠,让你备的茶果怎么还没上来?”看着若珠抱着斗篷傻呆呆地站在那边,她忍不住薄责一句,“赶紧把茶果拿进来,我和夫人有事需要详谈。”
说着,急急忙忙地也走进了大厅。
“你到底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刚落座,楚伊人就开门见山地直接发问。
“一切为了夫君。”整个大厅并没有其他人,舜英回答得也算爽快。
为了秦彧?楚伊人娥眉轻蹙,显然舜英的这个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夫人,请恕舜英斗胆,请问您刚才说的,夫君因为这一枚戒指差点要掐死你的事,是真的吗?”舜英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拿出刚才那枚被楚伊人放到一旁的戒指,问了一个似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楚伊人看着那枚毫不起眼的戒指,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是静姝姐姐的东西。”舜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然后十分愧疚地看向楚伊人,“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夫君才会对您狠下杀手。”
她果然知道,却还是隐瞒了这个事实硬把戒指塞了过来。楚伊人心底冷然,面上却是一副惊恐的模样,“你,你说什么?这,这是真的吗?”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想着戒指能安心宁神,却没想到夫君的反应会这么大。如果我知道的话,是绝对不会把戒指送给您的。”看着楚伊人那一脸惊恐,舜英心底有些鄙视,有些兴奋,但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地诚恳、那么地自责。
嗯哼,没想到么?整个秦府谁不知道,秦彧视“牧静姝”的一切为禁忌,怎么可能不知道?楚伊人默默在心底吐槽。
“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舜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请您原谅我。”
“我相信你。”楚伊人一边说,一边将那枚戒指拿了过来,直接套在手指上,“我也原谅你。不过,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这个跟你改变主意,让我去模仿‘牧静姝’有什么关系?”
闻言,舜英本来因为她的原谅而显得兴奋的表情一下凝滞了,十分生硬地换上一张幽怨哀伤的脸,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楚伊人顺势问道,心里却不得不为她的演技拍手叫好。
“我相信您也知道夫君对静姝姐姐是多么地执着。这些年来,凡是跟她有关的一切,夫君都不准任何人提起。本来我还以为随着时间的消逝,他心中的爱恨会逐渐减淡,却不曾想竟如烈酒一般。”舜英淡淡地说道,可是眼神里却充满了真实的伤痛,“可是有一天,和静姝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您嫁了进来。奉茶那天,虽然夫君不像往昔对姐姐那么温柔,却也没有冰冷得不近人情。”
对呀,他的不近人情只针对她!每每回想起那天,他说的话,她的心就隐隐泛着痛。可是,越痛,她越要忍!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女人的错。
“我仿佛看到了夫君走出阴影的伤痛,一时鬼迷心窍地,竟然按着归荑园的格局来建造蒹葭园。”舜英睁着盈盈大眼看过去,愧疚地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着这样或许可以减少夫君心中的伤痛。我也知道府里有些人因此而对您指指点点,真的是对不起。”
高招。楚伊人不得不佩服地赞了一声,还没问起这件事呢,她竟然主动又隐忍地解释了。面对这么“伟大”的理由,楚伊人就算有再多的意见,此刻也只能端着笑回道,“原来如此,也亏得你这么有心了。你也不需要道歉,我十分喜欢那个园子呢。”
舜英微微一笑,便继续说道,“之后眼看着夫君如此宠爱您,我心底真的非常高兴。我之前给您的那家法誊写本,就是静姝姐姐的东西。我一直没有看到您继续用,想来是被夫君拿走了吧?”
“嗯。”楚伊人轻轻点了点头,她不说,还真的忘了这一茬事。
“果然是这样呀。这也更加让我确定,因为夫人,夫君正一步一步地走出那个锥心的伤痛。”舜英继续说着。
楚伊人又在心底狠狠佩服了她一把,竟然一下子将所有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可是这样说真的好吗?
“所以,你一直拿我来试探,看看夫君对‘牧静姝’的爱恨是否消退?”楚伊人看不得她一副忍辱负重,为大局着想的嘴脸,轻轻启唇问道。
舜英一愣,她自以为自己的说辞很能唬人,认定了楚伊人已经跟着自己的思维去思考,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毕竟不是玉念春那个笨女人啊。舜英忍不住叹一声。
“对不起。”她马上低着头,忏悔着说道,“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可是对我来说,夫君是天,是唯一。我,我不得不这么做。”
楚伊人嘴角轻扬,以感同身受的语气安慰她,“没事,我明白你的心情。换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