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人知道,若珠这般放肆的行为绝对是舜英默许的,或者说是她授意的。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试探自己吧?
到底该怎么回应呢?就在她轻蹙娥眉快速思考之际,一抹粉色突然翩然而至,她还没来得及看过去,便听到玉念春独有的尖细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哎呀,大清早的,可真是热闹呢。”
楚伊人扭头看过去,发现这玉念春一如既往地带着十几个丫环,排场杠杠的丝毫不输给舜英,更直接秒杀楚伊人主仆二人。
唉,又来一个难缠的人。楚伊人看着意气风发的玉念春,心里暗暗烦恼了一下,却也庆幸着她的出现打断了舜英对自己的试探。
冲着这个,她决定忍了。然而,玉念春看也没看“自作多情”的楚伊人一眼,径直看向舜英,一脸责怪地讥讽着,“舜英呀,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里休息,倒跑来这边欺负人啦?”
这些日子,楚伊人和舜英接连出现意外,这让玉念春一阵春风得意,一直积压在心里的忧郁一扫而空。
今天在听到楚伊人出了蒹葭园,舜英出了木槿园的消息后,更是十分雀跃地跑来凑热闹。
“表小姐,您这话说得不对,英姨娘哪里有欺负人啦?”若珠有些不满地开口,然后斜斜瞥向楚伊人,“明明是有人心肠歹毒,一次害人不成,还想着来第二次。”
“哈,你们还真小看了自己。谁能害得了你们哟?”玉念春微微瞥了她们一眼,然后顺着若珠的视线看过去,装出一脸惊讶的模样,“表嫂?这是表嫂吗?许久不见,还差点认不出来了呢。”
“表小姐好。”楚伊人微微笑着打招呼。
然而玉念春却没回礼,反而眉开眼笑地嘲讽道,“不过你怎么突然就戴上面纱了?难道是因为终于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太丢脸了,没脸见人吗?唉,我就说嘛,做人呀,还是安分守己比较好,总想着去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岂不是会乱了心智?”
安分守己?亏得她好意思说!在场的人难得看法一致,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吐槽。
“这话也就你这般厚脸皮的人才说得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名不正言不顺一直巴着别人的相公不放?”一阵戏谑的声音响起,将众人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说话间,一身深蓝锦袍的翩翩公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郝然就是牧守安。
此刻,绿兰真心想晕过去了。这夫人是属花的么,怎么一出蒹葭园,就能引来这么多人围观?
“牧守安!”玉念春气得红着一张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十分不忿为何这人总是要针对自己。
然而牧守安甩也没甩她,径直走到楚伊人面前,“弟妹,听说你这些日子抱恙在身,如今好些了么?”
楚伊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与他保持了安全距离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谢谢安少关心,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这伤总算养得不错。只是记性有些不太好,始终想不起来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舜英听的。
她都想好了,如此不利于自己的形势,实在不宜一开始就硬碰硬,还不如先来一招“扮猪吃老虎”来降低舜英的戒备心,啊呸呸呸,她才不是猪呢。
果然,她的话引得舜英侧目不已。
“想不起来?”牧守安担心地皱了一下眉。
“是的,冬至昏倒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我一点儿也记不起来。”楚伊人用眼光余角偷偷地打量着舜英,“就好像只是睡了长长一觉,醒来却发现一切变得天翻地覆了。”
“该不会是脑子有什么事吧?”看得出来,牧守安是十分担心的,他甚至想伸手去检查看看她的脑袋,却被楚伊人及时地躲开。
你才脑子有事!你全家都脑子有事!楚伊人在心底暗暗吐槽,嘴上却十分和气地说道,“安少多虑了。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记性有些不好,脑子还是挺正常的。”
“我实在没有那个意思。”牧守安虽然惊讶于她的反应以及伶牙俐齿,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只是有时候受到的刺激过大,人为了逃避就可能会选择忘记某些事而已。”
楚伊人听着觉得新鲜,“这倒是第一次听到。你可以详细说给我听吗?”
闻言,牧守安如玉的脸庞绽放出一丝光华,“那还请弟妹移步我安景园详谈。”
“这可不行。”一旁被冷落的玉念春瞬间抢过话头,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们这样孤男寡女的太危险了。要知道,这个表嫂可不是以前的表嫂,你们之间可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这样单独相处,就不怕让人闲言闲语吗?还是说表嫂觉得如今的流言还不够多?”
其实她才不在于什么闲言闲语呢,她是故意这样曲解他们的关系,想着要恶心一下牧守安。哼哼,谁让牧守安总是来坏她心情,她当然也要败他兴致,况且还能挖苦一下“宜桃夭”,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呢。
“这……”楚伊人假装迟疑了一下,便对着牧守安说道,“安少实在抱歉。表小姐说的的确在理。”
刚才一时冲动开了口,但细想之下确实不妥。这牧守安是敌是友尚不清楚,她又怎能再次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如今难得玉念春主动铺了一个台阶,她也乐得顺阶而下。
难得的机会就这样被搅黄,牧守安的脸色迅速闪过一丝恼怒,却很快又恢复成笑嘻嘻的模样,“既然弟妹这么说了,下次寻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