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且聒噪的华晓春走了以后,屋子里便陷入一片沉默。秦彧和楚伊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相对无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以后,楚伊人才呐呐地说道,“我去找人把桌子收拾一下。”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想往外走,可是没走几步,便被秦彧猛地拉住了手,“放着便好。”
不等她有所反应,他便拿起刚才拿出来的药将她拉去书房。
秦彧将她摁在书桌前,先把手上的药递给了她,“拿好,今晚记得按时搽。”
“好。”楚伊人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他手中的药,不经意间,她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一阵热热的,酥麻的感觉吓得她浑身一颤,快速把药拿了过来便放进腰间。
真奇怪,她又不是第一次碰到他,可是为何这次会有这么怪异的感觉?楚伊人低垂着眼睑,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白嫩的手指,看着看着,忍不住用眼角偷偷瞄向他的手指,那么修长那么好看,完全没有一丝瑕疵。
心,突然就猛烈地跳了几下。
楚伊人,你有病吧?楚伊人蓦地按住自己想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越来越急忙,到最后好像都快控制不住了。
“记下。”秦彧冷清的声音响起,奇迹般地让她镇定了下来。
她一回神,就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张白纸,还有他递过来的一支毛笔。
楚伊人疑惑地抬头看向秦彧,那张千年寒冰脸就这样直直地映入眼帘,深邃的眼眸让人搞不清楚他此刻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面对她的傻愣,秦彧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毛笔往她又递了递。
虽然不知道他打算做些什么,楚伊人还是乖乖地拿起毛笔。
“我说你写。”秦彧双手放在背后,也不等她发问,慢慢踱到窗边直接开口说道,“一、不准走出蒹葭园。”
楚伊人一双黛眉轻轻蹙起,却还是乖顺地写了下来。
“二、不准让别人进蒹葭园。”
楚伊人的眉皱得更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作罢,紧接着把这句话也写了下来,可是后面那些,规定什么时辰做什么事的话,甚至连上茅厕的时间也规定了,这就过分了!
“这是什么?”楚伊人索性把毛笔放了下来,扭头看着他。
“写完了?”秦彧直接无视她的问题,缓缓走到桌边,却见纸上竟然只写了短短两行字,语气冰冷地说道,“后面的是听不清还是不会写?”
“我……”楚伊人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害怕,可是转念一想到这些可能是他给自己立下的规矩,她便觉得自己应该要反抗,“我写不下去。”
“为什么?”他理所当然地要问原因,却让楚伊人一阵气郁。
为什么?他还好意思问?这个世上,哪有人会写一堆困住自己的东西啊!又不是傻子!
“写不下去就写不下去。”楚伊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有些耍赖地说道,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闻言,秦彧也不恼,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将纸拿到自己面前,拿起毛笔龙飞凤舞地将刚才说的话写了下来。
好字!楚伊人在一旁看着他下笔,不带一丝犹豫,力透纸背,不禁在心底暗暗赞叹一声,全然忘了刚才的气郁。不过,这样一对比着看,她便觉得自己那原来还算娟秀的字瞬间难看起来,就像站在学富五车的大学士身边的三岁稚童,简直惨不忍睹。
“拿去。”秦彧放下毛笔,拿起这张写满了他立下“规矩”的纸,朝上面还没干透的墨水吹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递给了楚伊人。
楚伊人愣愣地接了过来,低着头再次欣赏起来,啧啧,这字写得可真好看,怎么看都觉得可以拿出去冒充书法大家的墨宝去换钱呢,当然,内容还是差了一点。
她一脸状似惋惜的模样,让秦彧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一脸惋惜?难道觉得这写得还不够?”
他的话,成功将她的注意力唤了回来,转移回到内容上面。
“咳咳。”她假意咳嗽一声,“夫君为何要写下这样的,呃,规矩?”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穷条恶款”,可是在这秦府,她可以和所有人闹翻,唯独不能跟秦彧撕破脸面,不仅不能,还应该要保持着良好和谐的关系。
“因为你不写。”秦彧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让楚伊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我想问的,其实是夫君立下这样的规矩,用意何在?”楚伊人默默咬了咬牙,再次开口问道。
“既然是规矩,当然是给人遵守的。”秦彧淡淡地回答,尽管他依然面无表情,尽管他的语调十分平淡,可是她分明从他的表情、眼神以及话里感受了一种叫做“鄙视”的恶意,仿佛她问了什么愚蠢白痴的问题一样。
一时间,她竟无言以对。
“我不在这几天,你就按着这上面说的去做。”秦彧指了指她手上的纸,“除了绿兰,常青也会一直在附近的,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便是。”
“常青?”楚伊人皱眉,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就开口,“你就这么信任他?竟将他留在妻子身边?”
她记得,常青貌似对牧静姝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难不成这都是秦彧自己给闹出来的?
她的话,让秦彧脸色一冷,“什么意思?”
“呃,不,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而已。”楚伊人连忙回答,就怕他会追问下去,毕竟牧静姝